宁国府！</P>
今儿，算得上一年最为热闹的日子！</P>
就算同年节相比，也不为逊色。</P>
实在是场面非年节可比。</P>
年节之时，宁国府内汇聚多为两府核心要人，都是自家人，而且因为礼仪之故，不能够放开手脚的给于玩乐。</P>
如今！</P>
大不同！</P>
除却两府要人之外，还有世交、故交之人。</P>
那些人也是两府在京城的底蕴之一。</P>
身为如今的贾家族长，今儿老太君生日大事，东府更是承担对于官客的招待。</P>
大门正开！</P>
仪门、大厅、内厅、内三门、外仪门、内塞门……，全部中线洞开，直入最深处的正堂。</P>
正堂区域，前面三间巨大的抱厦，后面相连五间更大的厅堂，至于贾家宗祠区域，则是位于宁国府西侧区域。</P>
一应诸般布置早就到位，自上月月底就在进行，这几日更是没有任何懈怠。</P>
悬灯结彩，屏开鸾凤。</P>
笙箫鼓乐之音不绝。</P>
欢闹之音几乎弥漫整个宁荣街。</P>
正堂大厅之内，两府核心男丁多在此，一等将军贾赦、工部员外郎贾政、宁国府贾敬、三等将军贾珍多在此。</P>
与列相陪世交北静王、南安郡王，东平郡王、西宁郡王没有亲自前来，却是派遣子嗣前来。</P>
其外，交好的史家保龄侯史鼐、王家王仁、薛家在京等人，更别说还有永昌驸马、乐善郡王等人。</P>
……</P>
满京城的勋贵都来了许多！</P>
旁侧，贾琏、贾蓉、贾蔷……这些人里外而动，进进出出，将世交们好生伺候着。</P>
“父亲！”</P>
“父亲！”</P>
“宫里戴公公来了。”</P>
“戴公公来了！”</P>
“……”</P>
正堂之内，贾珍一身三等威烈将军礼仪规制的盛服着身，并未入座相陪。</P>
今儿堂内与列之人，都在自己之上，何况父亲难得从城外归来，更非一般。</P>
自己在旁边伺候着，也省的府中上下出错。</P>
刚将一壶二十年绍兴纯酿送入北静王所在桌案，便是扫到帷幔之外一道熟悉的身影。</P>
探头探脑成何体统？</P>
连礼仪都忘了？</P>
若非今儿大事，定要让人再次啐他，让他长长记性！</P>
贾珍轻捋嘴角的一缕胡须，颇为不悦。</P>
走了过去，尚未出言，便是从蓉儿口中听得一事。</P>
“什么？”</P>
“戴公公？”</P>
“戴公公怎会前来？”</P>
“宫里的赏……前儿已经来了。”</P>
“戴公公怎么又来了？”</P>
“往年没有的事情，可有说什么事情？”</P>
“快快道来！”</P>
“赖升，快去堂上，小心将事情告知老爷们！”</P>
贾珍大惊失色。</P>
本能的一步近前，攥住贾蓉的手臂，快速而又狐疑的询问着。</P>
大明宫戴公公？</P>
他如何会前来府上？</P>
根本就没有道理的！</P>
若言为老太太的事情，礼部早已经有恩赏了，那已经是皇家的颜面了，去岁也是如此。</P>
而且，单单是老太太的赏赐，也无需戴公公出面！</P>
完全没有道理的。</P>
思绪运转，抬手快速召过赖升，指了指堂上，事情非同小可，还需要老爷们知晓。</P>
“父亲！”</P>
“我……我也不知道，此刻戴公公正在府外！”</P>
“还需尽快迎入府中才是。”</P>
轻裘宝带，锦衣华服，有觉父亲的目光，贾蓉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戴公公也没多言。</P>
“我……我先前往前面。”</P>
“你在这里等老爷们，再行前往！”</P>
戴公公？</P>
能够令戴公公前来的，也唯有陛下亲自下令了。</P>
贾珍心中惶恐，实在是不知道戴公公前来府中所为何事，心中忐忑，快速思忖。</P>
似是府上也没有什么过错。</P>
何况，今儿是老太太的好日子，除非是两府犯了滔天大罪，不然陛下也不会如此的。</P>
先祖的功劳、颜面还是存在的。</P>
念及此，心中安稳许多。</P>
更不用说，今儿前来的还有北静王他们，就算真出了事情，也不用怕，略微舒缓一口气。</P>
同蓉儿再次一语，便是踏步远去。</P>
先将戴公公等人迎入仪门大厅再说。</P>
……</P>
……</P>
“戴公公！”</P>
“戴公公！”</P>
“内相大人！”</P>
“……”</P>
片刻之后，本为空旷迎送宾客之地的大厅热闹起来，自北静王、南安郡王为首，两府核心男丁、故友诸人在侧。</P>
一观大厅正中的戴权戴公公，皆拱手一礼。</P>
此人是陛下身边得力之人，更是陛下器重的内监，还可以在衣衫上烙印蟒纹补子的。</P>
不逊超品。</P>
其余内监，有的眼熟，有的陌生。</P>
就是不知道戴公公现在来宁国府所为何事！</P>
为了荣国府那位老太君的生日？</P>
没有那个必要！</P>
而且礼部也已经来人和送达赏赐了。</P>
其它事情？</P>
不好说。</P>
而且，瞅着戴公公身边内监所捧之物——圣旨？好端端的还带来了圣旨？</P>
“哈哈，叨扰王爷的兴致了。”</P>
“也叨扰你们今儿的大喜之日了。”</P>
“不过，圣命如此。”</P>
“贾珍，小神医可在府上？”</P>
“这份圣旨是陛下于小神医秦钟的！”</P>
“据我所知，他应该在两府的。”</P>
戴权！</P>
衣着礼仪华美，头戴三山帽，红色蟒纹补子胸背，交领垂衣，宽阔合体修身。</P>
中年稍长一些的模样，就是形貌略有消瘦，颔下无须，眉宇间些许皱纹隐现，然而精气神很是充足。</P>
立于大厅中，以观面前诸人，也是一一行礼。</P>
北静王他们都是熟人了，宁国府、荣国府的爷们也有认识的，贾敬也从城外回来了？</P>
到也该回来！</P>
利益而落，轻笑一声，随即，伸手将一份圣旨从身旁内监手捧碟案上取出。</P>
于诸人面前晃了晃，道出来意。</P>
同时，打量着大厅四周，似乎没有自己的目标人物。</P>
“小神医秦钟？”</P>
“鲸卿？”</P>
贾蓉闻此，神情骤然一滞。</P>
不是为两府而来，是为了鲸卿？</P>
“钟哥儿？”</P>
与列大厅边缘的贾蔷也是低语，宫里戴公公亲自传旨是为了小神医秦钟秦鲸卿？</P>
“小神医！”</P>
“钟哥儿？”</P>
贾珍自然也知道小神医是谁。</P>
戴公公前来府上是为了秦钟？</P>
这是为何？</P>
而且，从戴公公的言谈神情来看，寻秦钟并非坏事，那就是好事了？什么好事？</P>
赏赐？</P>
“小神医！”</P>
“珍儿，秦钟在何处？”</P>
贾政直接道，这里并无秦钟。</P>
戴公公亲自前来府上，万事须得紧要。</P>
“秦钟！”</P>
对于小神医秦钟，荣国府贾赦有所耳闻，却是了解不多，然而，府上的点心蛋糕铺子倒是同他有关。</P>
对于府上，倒是极大的好处。</P>
前几日，自己还支取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一个颜色不错的小丫鬟，滋味很是受用。</P>
隐隐找到年轻时候的感觉了。</P>
下个月，当再买一个，府中的铺子还是相当赚钱的，一千两银子不算什么。</P>
两千两也无碍，或者自己也可以让人从平安州弄来几个扬州瘦马尝尝滋味。</P>
就是扬州瘦马价钱不低，普通的都在八百两至一千五百两，颜色姣好且身子完好的，更是数千两。</P>
不知道是何滋味？</P>
于此，表示期待。</P>
秦钟！</P>
戴公公前来是为了秦钟，心中安稳，不在多想，只要同两府无关便好，便是无碍。</P>
“秦钟！”</P>
“珍儿，秦钟何在？”</P>
贾敬！</P>
一身素净的寻常青色袍服，束发而冠，形容过于消瘦，略有枯槁之行，发丝更是多灰白。</P>
施施然，苍老许多。</P>
不苟言笑，纵然是戴权再次，神容也没有太大模样。</P>
终究陛下旨意，寻找小神医秦钟，略有所知，好像同府上蓉儿媳妇有关。</P>
“这……。”</P>
“这……，蓉儿，钟哥儿何在？”</P>
秦钟的下落？</P>
迎着一位位老爷，以及王爷投过来的目光，贾珍心中平添慌乱、焦急，自己也不知道啊。</P>
话语一顿，当即将视线一转，落于儿子身上。</P>
“父亲！”</P>
“鲸卿现在应该在西府，他一早便是前往西府给老太太祝寿了。”</P>
“素日里，他也同宝二叔相好，应该还在西府。”</P>
“我这就前往西府！”</P>
贾蓉连忙出列，深深一礼，快速将一个可能性道出。</P>
“快去！”</P>
贾珍不为多言，直接摆手。</P>
贾蓉颔首，同样干脆，转身便是离去，戴公公还在这里，事情自然是耽搁不得。</P>
“戴公公，请！”</P>
“请稍等片刻！”</P>
观贾蓉离去，厅内，一身银白蟒纹海水祥云袍的北静王轻笑一言，看向戴权，挥手指了指上座。</P>
“王爷，请！”</P>
“哈哈，算上这一次，短短一个月，我便是来府上两次了。”</P>
“还都是为了小神医秦钟。”</P>
戴权点点头。</P>
估计要等上一会儿了。</P>
不过，自己不着急。</P>
将事情办好才是正理！</P>
“小神医秦钟，本王近日来也多有闻此人之名，在宫里也见过数次。”</P>
“其人年幼，颇得上皇和陛下之心。”</P>
“如今在恒王府为赞善，也得恒王看重！”</P>
“似乎恭王近日刊印的一些史书史论，便是同秦钟有关，我也有一览，的确难得！”</P>
南安郡王也是相随一礼。</P>
旁侧贾赦等人也是相随，永昌驸马、乐善郡王等也是近前。</P>
“王爷，请！”</P>
“小神医秦钟的确很好，陛下这几日多有赞誉，对其夸赞许多。”</P>
行至上首尊位处，戴权谦让一礼。</P>
“这么说……，今儿，旨意是赏赐之意？”</P>
有感戴权此言，北静王多有惊讶，陛下近日来多有赞誉小神医？不知为了何时？</P>
是为了那些史书史论？</P>
不太像！</P>
明星之目闪烁，美玉之面微动，扫向那份圣旨。</P>
“待会小神医到来，王爷就知道了。”</P>
戴权不为正面而应。</P>
“当是好事！”</P>
与列的乐善郡王也是含笑道。</P>
“哈哈，当然好事！”</P>
戴权以为然。</P>
“秦钟！”</P>
“他的确很好！”</P>
距离上首尊位稍远，身着一件丛林绿朵花纹罗长袍的贾政低语道，对于秦钟……算是了解比较多的。</P>
上个月，他同恒王爷工部观政，便是相聊数次。</P>
言谈举止，不似他这般年岁，很是沉稳，很是独到，很是有心，很是令人不自称赞。</P>
似乎他同宝玉年岁差不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