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P>
“救我！”</P>
贾母院，上房暖和之地。</P>
府上的太太、奶奶们伺候在前，观大老爷和二老爷进来，皆起身施然一礼。</P>
贾赦已然忍不住了。</P>
慌忙近前，便是深深哭诉着，此般年岁，围者观之，皆神情微动，却没有言语落下。</P>
“母亲！”</P>
贾政亦是近前一礼。</P>
刚才大哥前来寻找自己，所谓银子之事，那件事……自己也不好做主。母亲先前和自己说过。</P>
可大哥和自己毕竟是亲兄弟，若说眼睁睁看着大哥被锦衣卫带走，万万不能的。</P>
而银子之事，唯有询问母亲了。</P>
是以，一块来此。</P>
“我……如何救你？”</P>
前一刻同府上媳妇、孙媳、姨太太相聊尚可的贾母，扫着面前的大儿子，观其神色，苍老之眉微蹙。</P>
“母亲！”</P>
“儿子如今只差最后八万两银子！”</P>
“还望母亲垂怜。”</P>
贾赦悲戚道。</P>
心间深处，无比伤心。</P>
临近这等关头，连母亲都不管自己了，虽然给了自己两万两银子，可是……二十五万两银子不筹齐。</P>
根本无用的。</P>
那些世交故友也是一个个势利之人，看着自己身上失去爵位，都避退不已。</P>
非人哉！</P>
而自家府上，明明是有银子的。</P>
公中就有十多万两银子。</P>
还有老太太的体己银子也有许多，能够拿出两万两给自己，肯定还有许多。</P>
再有一个月，最大一笔的田地租子就要来了，府中又可以进项一两万两银子。</P>
府中根本不缺银子的。</P>
母亲何以如此！</P>
“……”</P>
又是银子之事。</P>
两侧起身站立的太太奶奶们更为不语，大老爷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她们都是知道的。</P>
实在是……自找的。</P>
如若先前将那小秦相公借的二十五万两银子还上，何有今日之事？</P>
现在！</P>
银子落下更大的亏空，要从公中的银子弥补？</P>
如何可以？</P>
万万不能的！</P>
若是开了这个例子，倘若府中以后无人谁生事了，皆从公中出，公中的银子岂非如流水？</P>
更有一点！</P>
大老爷若是最开始将平安州的生意所得纳入公中，如今想要从公中支取银子，还是合理的。</P>
现在……难！</P>
八万两银子！</P>
府上就算可以支付，那也是好大的一笔，亏空谁来弥补？大老爷和大太太？</P>
如何弥补？</P>
“……”</P>
薛姨妈亦是再次，见状，神情略有丝丝尴尬。</P>
不过，并未有大样。</P>
自家是有些银子，然而，借给凤丫头六万两银子已经情分了，再来八万两银子？</P>
还是打水漂的八万两银子？</P>
非生意之道！</P>
尤其还是大房！</P>
若是姐姐这一房，自当别论！</P>
“银子！”</P>
“你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P>
“你自己犯的错，要让一大家子跟着你受累？府中没有这样的道理！”</P>
“你父亲荣耀公爵，而你……连世职都丢了？”</P>
“你让母亲将来有何颜面见你父亲？”</P>
“你又有何颜面见你父亲？”</P>
贾母端坐于兽足矮榻上，看着跪在面前的大儿子，真真是如何会有这样的儿子？</P>
不求他争气！</P>
只求他将代善公留下的世职好好传下来，这一点都做不到？</P>
现今，惹下这般的祸事！</P>
真要将府上一大家子都拉进去，八万两银子……是不多，府上可以拿出来。</P>
之后呢？</P>
府上如何？</P>
这个府上不只是有大儿子，还有政儿，还有许多人，她们都不过活了？实在是他太令自己伤心。</P>
都做的什么事情。</P>
二十五万两银子。</P>
原本以为那二十五万两银子已经交上去了。</P>
现在弄成这个样子？</P>
“母亲，都是儿子的错。”</P>
“都是儿子的错。”</P>
“可……不将剩下的八万两银子补上，儿子就要被锦衣卫带走了。”</P>
“母亲，锦衣卫诏狱非人所待的地方，儿子宁愿前往海疆之地，都不愿意前往锦衣卫诏狱。”</P>
“二弟，二弟！”</P>
“大哥求你了。”</P>
“大哥求你了，大哥给你磕头了！”</P>
贾赦以头抢地，深深道。</P>
此刻就算有多后悔也有些晚，然而……自己不想死，落入锦衣卫诏狱那里，死路一条。</P>
前往海疆，刚才琏儿也说了，北静王爷那里说着会有人照看自己的，还有一丝活路。</P>
说着，又抬首看向身边的贾政，亦是叩首。</P>
“大哥！”</P>
“大哥！”</P>
贾政惶恐，亦是跪地，忙搀扶着兄长。</P>
“你在平安州做那些荒唐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锦衣卫诏狱？”</P>
贾母更是不想要看到面前这个大儿子。</P>
“母亲！”</P>
“兄长如此，儿子心中不忍。”</P>
“望母亲救兄长！”</P>
贾政心中也是伤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