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大人！”</P>
“在下顺天府推官金平！”</P>
“因这里的百草厅发生命案，有人知会顺天府，事关紧要，我便是带人前来这里。”</P>
“还望理解。”</P>
一位身穿青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矮胖男子近前，拱手一礼，看向秦钟。</P>
自我介绍着。</P>
“金推官。”</P>
“百草厅内有这样的事情，自然在顺天府职责之内。”</P>
“刚才孟掌事也将一些事情和我说了，我也算了解一些，不知金推官对此事准备如何解决？”</P>
金平！</P>
顺天府的推官，掌治刑狱、命案、诉讼……，从六品的官职。</P>
去岁以来，顺天府那里去过不少次，见过此人，算是点头之交，他认得自己不算意外。</P>
孟总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的更多、更详细。</P>
也不复杂。</P>
服务台前的死者就是月初那位得了肠痈的秀才，他的名字秦钟还记得——纪敦。</P>
半个时辰前，他的一些同窗一起将他抬到这里，那位正在哭泣的女子是他的妻子。</P>
他们前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为纪敦找一个说法。</P>
言语间，纪敦的身死是因为肚子被开了口子，以至于身死，百草厅必须要负责。</P>
尤其是动刀的人要负责。</P>
那就是……自己要负责了？</P>
后来。</P>
顺天府的人便是来了。</P>
因自己的缘故，金平一直在这里等着，倒是给自己一份小小的薄面。</P>
当然。</P>
也是因为自己是动刀之人。</P>
薄面？</P>
倒是不好说了。</P>
纪敦是九月初二做的手术，九月初七从百草厅离去，现在九月初十。</P>
死了！</P>
这就有趣了。</P>
于金平一礼，看向服务台前的那位死者，还有远处的那六七位读书人。</P>
不知道金平准备如何处理。</P>
“金大人！”</P>
“这位就是百草厅的小神医。”</P>
“就是在纪兄肚子上动刀的小神医？”</P>
“凶手！”</P>
“凶手既然来了，金大人当为纪兄主持公道，将此人抓起来定罪，绳之以法，以慰纪兄在天之灵。”</P>
悠然。</P>
一人从远处快步走进。</P>
人未至，已然大声说话。</P>
观其人，二十上下的模样，寻常样貌体态，身穿一件士子青色长衫，头戴平定巾。</P>
行至金平面前，深深一礼，旋即怒目而视秦钟。</P>
言辞切切，声音洪亮，满是浩然正气。</P>
“凶手！”</P>
“凶手来了！”</P>
“金大人，快将凶手抓起来。”</P>
“将凶手抓起来，以慰纪兄在天之灵。”</P>
“……”</P>
另外几位秀才装束的读书人也是纷纷近前，义愤填膺的抬手指向某人，愤愤道。</P>
“小秦大人。”</P>
“此事……。”</P>
金平在此，耳边传来那些读书人的纷乱之言，可……一旁的小神医似乎神容未改。</P>
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P>
“金推官！”</P>
“若是纪敦之死，真是百草厅的责任，那么，无需你们动手，我自有交代。”</P>
“如果纪敦之死不是百草厅的责任，那……事情就不好说了。”</P>
“百草厅自立下以来，经我手诊治的肠痈之人有一两百人，没有一人身死。”</P>
“怎么偏偏就纪敦死了。”</P>
“按照百草厅对于肠痈的诊治规则，做完手术之后，病人会在百草厅居住五天，以观后效。”</P>
“若是伤口无大碍，便可出百草厅。”</P>
“期间，只要按照百草厅留下的医嘱行事，那么，顶多十天半个月就会恢复原样。”</P>
“纪敦之前的肠痈病人，没有一人出现问题。”</P>
“纪敦九月初二在百草厅诊治肠痈之病，九月初七离开百草厅，没有任何问题。”</P>
“现在死了！”</P>
“此刻，我刚来百草厅，连纪敦此刻如何模样都没有见到，你等就说我是凶手！”</P>
“那么，你们的证据在哪里？”</P>
“凭一张嘴就可以污蔑人？”</P>
“在下秦钟！”</P>
“不知诸位名姓台甫？”</P>
“纪敦之死，我觉你们也有凶手的嫌疑！”</P>
小神医！</P>
那位率先出言的读书人认识自己？</P>
否则怎会知道自己就是小神医？</P>
还有其余随从言语讨伐的读书人，都说自己是凶手？光天化日之下，就可以污蔑人了。</P>
于金平看了一眼，又迎着那一位位读书人的怒目之光，心平气和的一句句道出。</P>
“你就是凶手！”</P>
“凶手！”</P>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何可受摧残？”</P>
“何况刀剑剖开肚子？”</P>
“人如何能活？”</P>
“凶手！”</P>
“金大人，此人巧言令色，还望速速将其抓起来，速速定罪！”</P>
“……”</P>
“杀人凶手。”</P>
“无论你如何狡辩，都是无用，杀人凶手，就是凶手，纪兄就是因你而死。”</P>
“你需要为纪兄偿命。”</P>
“……”</P>
“……”</P>
顿然。</P>
一众读书人更有劲头了，再一次铺天盖地的声音传来，言辞更为犀利，言语更为凶猛。</P>
真真刀剑之言，几可杀人。</P>
“小秦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