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九！</P>

整个六月，还剩下最后一日。</P>

临近亥时，秦钟自府外归来，下学之后，同田仲还有其余书院同窗一起吃酒了。</P>

喝得不算多，毕竟……明儿还要上学。</P>

倒是……老爹还没睡。</P>

前来问候一声，一处说着话。</P>

“还有最后一日了。”</P>

“钟儿，应天书院的学业，就要结束了。”</P>

“半年的时间，你的学业……很好。”</P>

“钟儿，你是用心的。”</P>

“虽如此，也不可懈怠，如今距离恩科会试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还要继续精进。”</P>

“学者，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是那般道理。”</P>

“为父当年举业会试，中等靠后，数十年仕途，只走到工部郎中的位置上。”</P>

“若非一些机缘，更为艰难。”</P>

“你……，你比为父强！”</P>

“为父的仕途，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都已经这般年岁了。”</P>

“你！”</P>

“接下来看着你会试、殿试取中。”</P>

“再娶妻生子。”</P>

“若然看到孙儿辈！”</P>

“为父就真的无憾了。”</P>

“真的无憾了。”</P>

“九泉之下，也有颜面面对秦家的列祖列宗！”</P>

“……”</P>

喝着手中的凉茶，秦业颇有一丝自得的看着儿子。</P>

老来得子。</P>

昊天垂怜。</P>

一朝开窍，钟儿……学业进益日日皆变，去岁，已经过了童试、乡试，今岁的会试……虽没前往，不代表不能取中。</P>

明岁恩科，当扬名。</P>

钟儿的学业、卷子……自己也有时常一观，无论是经义文章，还是诗词歌赋，做的都很好。</P>

而且……进益是可以看见的。</P>

尤其！</P>

钟儿不骄不躁，这一点更是令人欢喜，之前自己一直担心，少年人心性未定，偶有成就，便会携带。</P>

钟儿身上，并非出现。</P>

却！</P>

钟儿的个头长得太快了一些，如今都和自己差不多了，也太快了，若非知晓钟儿的年岁。</P>

说钟儿现在十五六、十六七都有人信。</P>

学业不落，钟儿的其余事……自己也不为理会很多。</P>

去岁上元节后，自己前来金陵，钟儿便是派遣一些人跟随前来，落下一些营生。</P>

如今。</P>

那些营生应该不错。</P>

具体……自己也所知不多。</P>

秦淮河！</P>

李师师？</P>

李素素？</P>

待在金陵那么长的时间，《金陵日报》每日也有一观，上面的许多事情都有所知，都有了解。</P>

钟儿！</P>

秦淮河！</P>

正月初的时候万中无一，颇有些胡闹，好在后来……同秦淮河虽有牵扯，却无日夜流连秦淮河。</P>

这一点入心。</P>

李师师！</P>

钟儿也和自己说过同她的渊源，的确缘分。</P>

那个女子。</P>

去岁，钟儿还没有来金陵的时候，金陵城一些特别的场合，自己见过，形貌的确出众。</P>

在秦淮河、金陵的名声很盛。</P>

因钟儿之故，今岁以来，前来府上不少次，也有言谈，的确彬彬有礼，不为绕首弄姿、妖娆勾人。</P>

半年来，秦淮河做下的许多事情，都是她为首而动，心地可称得上诚意良善。</P>

秦淮第一名妓。</P>

钟儿……一番风流。</P>

比自己强。</P>

当年自己读书的时候，京城内外，并不出众，也不为风华绰然，再加上囊中羞涩，那些名妓……各有其道。</P>

钟儿！</P>

当年自己不曾经历的事情，钟儿……补上了？</P>

少年自有一番风流。</P>

只要不沉醉其中，并无大碍。</P>

钟儿这一点把握的很好。</P>

钟儿！</P>

有时候太懂事，也令自己无力。</P>

总觉自己这个爹爹没啥用？也没有帮上太多，然……钟儿如此，自己以后走了，也多有放心。</P>

自己年岁如此。</P>

也不能够陪在钟儿身边很久。</P>

自己走了之后，京城之内，便是只有钟儿和可儿了。</P>

可儿。</P>

也是一个苦命的。</P>

也怪自己。</P>

当初贾存周告诉自己，宁国府贾蓉很好，自己不疑，便是定了下来，谁料……会是去岁的结局。</P>

他那般年岁。</P>

杨梅疮。</P>

……</P>

羞于言语。</P>

有愧于可儿。</P>

可儿还这般年岁，也没有留下一子半女，以后……宁国府不知道该如何！</P>

还好。</P>

从可儿数月来的一份份书信来看，可儿如今无碍，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P>

为宁国府管家奶奶，府中内外，皆一力操持，钟儿在京城的营生，也有操持着。</P>

他们姐弟二人能够这般相互扶持，自己也希望看到的。</P>

钟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