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林姑老爷……实属没有预料到。”</P>
“婶子也没有想到。”</P>
“原本想着既然要筹银子，多多少少各房都拿一些出来。”</P>
“我和婶子略有特殊，加起来有三万八千两银子，以各房的体己银子，补上剩下的一万两千两，根本不难。”</P>
“林姑老爷拿出五万两银子。”</P>
“一下子打乱……预期了。”</P>
“银子都筹齐了，都不愿意拿银子了。”</P>
“婶子提起来，现在都有些生闷气。”</P>
“不过，林姑老爷也的确是好心。”</P>
“……”</P>
听得钟儿提起此事，秦可卿也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秀首轻摇，事情……多突然。</P>
太突然了。</P>
按照自己和婶子最初所想，银子……要拿都拿，想要让婶子自己一个人填补。</P>
是不可能的。</P>
如此才算公平。</P>
林姑老爷……这一掺和，打乱婶子的事情，府中各房后续银子的事情也就……这几日都没人提起了。</P>
如钟儿所言，拿了两万两银子，婶子的确心疼。</P>
接下来唯有从其它地方找补回来了。</P>
“这个先例一开，将来西府的府库若是真的银子短缺。”</P>
“事情还会有的。”</P>
“甚至于……接下来就可能有。”</P>
“元春姑娘在宫里为娘娘，外人观之多风光，实则，是否真的那般风光，就不一定了。”</P>
“婶子这一次拿出两万两银子。”</P>
“以后有事了，肯定还会找她的。”</P>
“姐姐，也是一样！”</P>
鸡蛋羹！</P>
秦钟还是很喜欢的，这道菜想要做好也非容易，火候不足，里面的东西都太嫩了，甚至于不成型。</P>
火候过了，就太硬了，甚至于出现一个个小孔。</P>
很明显！</P>
厨娘用心了，勺子挖了一口鸡蛋羹，麻油的气息杂糅酱油和芫荽的气息，没得说。</P>
必须再来一口。</P>
凤姐那两万两银子的事情，看上去是一件小事，从西府的情形而观，非小事。</P>
两万两银子！</P>
西府一年的进项，现在都没有两万两银子。</P>
若然将来西府库房空虚，没有银子使唤，肯定要找人的，找谁？管家奶奶！</P>
再加上还有老太太、王夫人等人。</P>
是拿银子？</P>
还是不拿银子？</P>
结果就明显了。</P>
姐姐！</P>
也不会例外的。</P>
林如海的事情，的确突然，直接拿出五万两银子，嗯，以林家的财力……五万两倒也不算大数目。</P>
“娘娘的事情？”</P>
“娘娘还没有回来省亲，就花了一百多万两了。”</P>
“等娘娘回来的时候，还要再花一笔银子，将来再次省亲的时候，还要再花银子。”</P>
“若是老太太她们允许婶子将西府上下整顿一下，肯定会好很多的。”</P>
“起码去岁修建省亲别院的杂乱事、糟心事就不会存在。”</P>
“将来？”</P>
“将来不会真的打婶子主意吧？”</P>
娘娘的事情！</P>
不清楚，钟儿之言有深意？娘娘……自然是风光的，只可惜，风光省亲……代价已经付出一百多万两了。</P>
也不知道值得不值得。</P>
依靠两府的每一岁进项，都要数十年。</P>
终究不比当年了，若是当年代善公他们还在的时候，两府每一岁的进项可是很多的。</P>
基本上数倍、十倍现在。</P>
后来就渐渐少了。</P>
很明显，老太太和太太们觉得很值。</P>
果然将来西府那里的府库空虚，没有银子了，真的还要再找婶子？</P>
不会吧！</P>
真有可能吃婶子这个大户？</P>
自己也可能牵入其中？</P>
放缓手中喝粥的动作，娇容有动，小小皱眉，思忖之，似乎……可能性不小。</P>
不然，到时候府中没有银子怎么办？</P>
让各房拿银子？</P>
那……各房肯定言语谁的银子多就多出一些，婶子就躲不了了，就要拿银子了？</P>
这样……不好！</P>
婶子要整顿府中上下，为府中开源节流的省银子，太太们都不支持。</P>
真要府中没有银子的时候，就要找婶子了？</P>
何有这样的道理？</P>
两府一体，西府有事，东府也逃脱不了的。</P>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P>
“那个结果，是肯定的。”</P>
手中的一碗鸡蛋羹并不多，只有一个鸡蛋炖煮而成，几口就吃完了。</P>
旋即，筷子夹过一个小包子，直接一口咬了一多半。</P>
许多事情，自己点出来了，姐姐稍微想一想……也会有答案，两府的进项本就有限。</P>
花的银子一年比一年多。</P>
府库空虚，是早晚之事。</P>
官中没有银子，各房都有银子，那个时候……各房肯定要花自己的，谁都跑不掉。</P>
最有银子的，更跑不掉。</P>
“婶子，有心将西府操持好，却……许多事情难以为之。”</P>
“再有出了琏二爷的事情，还有琏二爷的一些言语，婶子对于整顿府中上下，也没有很大的心思了。”</P>
“毕竟，婶子的管家奶奶做不长，在太太心中，最入心的还是宝玉，将来宝二奶奶……和婶子……抉择？”</P>
“大可能偏向于宝二奶奶。”</P>
“婶子，更没有那般心思了。”</P>
“算起来，也没有几年了。”</P>
“果然到时候真盯着一个人欺负，以婶子的脾气，提前撂挑子也是有可能的。”</P>
“钟儿，你怎么看？”</P>
“刚才你所说若是婶子知道了，只怕更为闹心。”</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