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P>
“姑娘，宝二爷现在……估计要浑身不自在了。”</P>
“听袭人姐姐说过的，宝二爷现在见到姑老爷，和见到老爷差不多，都有些害怕。”</P>
“每每姑老爷入府，宝二爷就浑身颤颤的。”</P>
“嘻嘻，姑老爷好像没那么可怕吧？”</P>
“姑娘，你说这是为什么？”</P>
“而且，宝二爷惧怕老爷，是因为老爷时不时会呵斥宝二爷，甚至于责打宝二爷。”</P>
“姑老爷又不会那样做。”</P>
“……”</P>
天色隐隐，酉时初入，京城的夜晚已经来了，明月不显，乌云留存，寒风阵阵。</P>
从正厅离去，在香菱、晴雯的引领下，林黛玉一行人前往府中另外一处庭院。</P>
那里……是李青莲所在的小院子。</P>
途中，紫鹃不住笑语，实在是想着宝二爷和姑老爷站在一块，想着宝二爷可能出现的模样，就有些忍不住。</P>
“你呀……。”</P>
“二哥哥的性子，哎……，估计真如你所言，现在待在舅舅、爹爹身边，二哥哥会不自在。”</P>
“但……二哥哥一日日大了，何况，今晚又没有外人，当无碍的。”</P>
“……”</P>
林黛玉摇摇头，嗔道一语，抬起小手，轻轻打了身边的紫鹃一下。</P>
又开始笑话二哥哥了。</P>
其实，二哥哥很好的。</P>
唯有，不太喜欢读书，不太喜欢去学堂，不太喜欢那些四书五经，不太喜欢那些经义文章。</P>
其实。</P>
那都无碍的。</P>
钟哥儿也说过，读书和明白大道理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P>
就如前明太祖，没有读过什么书，没有读过什么兵书，然而开局一个破碗，最后立下大明。</P>
嘻嘻。</P>
钟哥儿说的还真是有趣。</P>
道理的确是那般。</P>
还有四书五经的经义文章，钟哥儿也说了，那些事情谈不上很有用，但……却必须存在。</P>
因为国朝选拔才学之人，肯定要有一个标准。</P>
数千年来，已经有很多标准了。</P>
比如最初的世卿世禄，公侯万代，后来明证不可行，秦国完善了二十等军功爵位。</P>
后来，又有什么察举，又有什么举荐，又有什么九品中正，都被证明不为大用。</P>
方有如今的千年科举。</P>
只要读书，只要明白书中的道理，只要写得文章、诗词尚可，那就可以科举有成，可以做官。</P>
也许，它也有很多的缺点。</P>
比如，一些读书人只知道死读书，做事却根本不行。</P>
比如，一些人为人处事相当好，做事也很周到，也不喜欢读书，以至于很难进益。</P>
……</P>
但！</P>
它却是一个相对公平的选拔。</P>
无论是高门大户，还是寒门庶民之人。</P>
只要脑子灵光，只要不笨，只要有天赋，都有出人头地的一日，对于大多数人是好的。</P>
那么，这个选拔就是可用的。</P>
就是可以传下去的。</P>
至于选拔出来的官员是什么禄蠹之人，是什么仕途经济之人，也要分两面而看。</P>
就比如经商，经商肯定要赚钱的。</P>
但赚多了，人家说你奸商。</P>
赚少了，自己都赔里面了</P>
做官，也是一样。</P>
只要是正常人，肯定想要上进的，如此，一些事情就不可避免，就如两府的普通奴才、管家媳妇、管家等人一样。</P>
……</P>
那还是在扬州、北上入京途中，钟哥儿和自己闲聊的，自己觉得很有道理。</P>
二哥哥。</P>
颇为将那些读书人一棍子打死了。</P>
还有应酬上的事情，也许一些人不喜欢，但却必须要面对，只是说说话、聊聊天，也不损失什么。</P>
觉得可以，就多说两句。</P>
觉得寻常，就少说两句。</P>
唉！</P>
二哥哥若是可以做到钟哥儿所言的那些，想来舅舅也不会经常责骂他。</P>
但！</P>
二哥哥的性子都这些年了，想要有改也挺难的。</P>
尤其云妹妹先前说过，西府两房，大房那里有琏二哥哥了，二房这里……将来就看二哥哥了。</P>
二哥哥若是还一直在内宅同丫鬟嬉闹、玩乐……也不太好。</P>
舅舅、太太、老太太对二哥哥期许很高的，尤其是老太太……时常有言二哥哥和代善公生的很像很像。</P>
代善公？</P>
代善公在的时候，是西府最辉煌的时候吧？</P>
“嘻嘻，姑娘，我觉姑老爷对小秦相公很是另眼相待的？”</P>
紫鹃又是低语一笑。</P>
姑娘都这般说了，当不再提及那般事。</P>
然！</P>
对于姑老爷……自己还是了解不少的，先前回扬州的时候，还有姑老爷在京的这段时间。</P>
每次姑老爷和姑娘一起言谈的时候，时而有提到小秦相公。</P>
姑老爷对于小秦相公多有赞誉。</P>
医道，自不必说，若非小秦相公弄出解毒药剂，姑老爷性命危险。</P>
才学上？</P>
也不必说，那些四书五经的自己也不懂，可……那些小说文字自己可是很喜欢看的。</P>
自己认识字。</P>
待在姑娘身边多年，好歹识得几个字，读一读小说文字，还是不难的。</P>
小秦相公写的小说，自己很喜欢。</P>
而且。</P>
对于小秦相公年岁如此，就在京城立下这般的家业……姑老爷也很赞叹。</P>
其实！</P>
对于小秦相公，自己也很有好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