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么早，你们怎么都起来了？”</P>
“……”</P>
寅时初。</P>
秦钟便是醒转。</P>
这个时辰……京城的打更人应该还没有歇息，五鼓之声当余韵犹在。</P>
兴荣街。</P>
秦钟的小院内，已是灯火通明一片。</P>
看着屏风四周一个个眉目含笑的小丫头，又看了看身边的青莲，秦钟笑道。</P>
只是穿个衣服，然后进宫。</P>
以前，这样的事情也有。</P>
是以，何必这般大惊小怪！</P>
“秦郎！”</P>
“今儿可不是寻常日子。”</P>
“……”</P>
李青莲着一袭轻便的羊绒保暖对襟衣裙，不为华丽，内室多为，足踏棉拖，闻声轻嗔。</P>
今儿是传胪大典！</P>
唯有一位位新科进士才能够参加的大典，按照礼制，还是要在太和殿外进行。</P>
太和殿！</P>
皇城皇宫堪为第一大殿了。</P>
今儿。</P>
传胪大典上就会出现这次恩科会试的三鼎甲，还有其余二甲、三甲之人。</P>
进士巾服！</P>
礼部和国子监已经提前送来，传胪大典都是要穿的。</P>
语落，从采星手中的托盘取下一件深色蓝罗袍，缘以青罗，袖广而不杀。</P>
革带！</P>
青鞓！</P>
饰以黑角，垂挞尾于后！</P>
笏用槐木！</P>
还有如乌纱帽一般的帽子！</P>
……</P>
一应诸般，皆非寻常人可用、可穿。</P>
专为传胪大典而用，传胪之后……这套进士巾服还要还给礼部以及国子监。</P>
“哈哈哈！”</P>
“在我看来，和寻常的日子差不多。”</P>
“倒是不知道会是什么名次！”</P>
“若是名次不好，你们可就空期待了。”</P>
“……”</P>
秦钟伸展着双臂，任由青莲和采星她们服侍着，也就穿一套崭新的服饰。</P>
没有其它。</P>
太大惊小怪了一些。</P>
自己的那套一等子爵服，论其尊贵……还要胜过这套进士巾服，当然……两者意义不一样。</P>
“少爷，喝茶！”</P>
晴雯穿着一件略显单薄的衣衫，踮着脚近前，手持茶杯，落于某人嘴边。</P>
“小刺头，你觉少爷可以取中第几名！”</P>
“名次昨儿应该出来了，恒王殿下应该知晓，如果问一问，也就可提前安心了。”</P>
于小刺头微微一笑，张嘴喝了一口。</P>
“少爷定可取中第一名！”</P>
晴雯很是点了点小脑袋。</P>
“哈哈哈，第一名，三鼎甲状元之位。”</P>
“殿试之人，想来都想要得到那个名次。”</P>
“然……想来不会那般容易。”</P>
“……”</P>
秦钟乐然。</P>
第一名。</P>
一个个小丫头对自己期待倒是很大，然则……结果也不好猜测，自己猜不出来。</P>
结果。</P>
上午就会出来了。</P>
无论什么结果，自己都接受。</P>
尽力而为。</P>
陛下所出的那道题目，切入点可以有很多，自己所写……是心意所动。</P>
也许，陛下觉得还行，名次就高些。</P>
也许，陛下觉得寻常，甚至于无稽之谈，就名次靠后。</P>
不过，想来自己的名次不会很低，应该属于中上乃至于上等，至于具体的名次……不知道。</P>
“秦郎的才学，无需怀疑。”</P>
“传胪大典，定然名次单列传胪！”</P>
李青莲半蹲身躯，将进士巾服一一梳理着。</P>
今儿是传胪大典。</P>
昨儿……名次当出来。</P>
具体什么名次？</P>
自然希望秦郎位列殿试第一，取中状元，秦郎有那个才学和实力，具体……虽不好说。</P>
也绝对不会令人失望的。</P>
殿试三鼎甲。</P>
皆单列传胪，自太和殿出，直至殿外的传胪场地上，唯有三人可以享受那般待遇。</P>
“少爷，今儿老爷也在太和殿呢。”</P>
“嘻嘻，老爷看到少爷殿试有成，定然欢喜。”</P>
“刚才多福言语，老爷早已经起来了，先一步其祠堂了，此刻应该再等少爷呢。”</P>
“……”</P>
采月和五儿正在准备盥洗之物，不由也是一言。</P>
报纸上对于殿试的礼仪规制都有刻印的，这是国朝的大事，也是京城的大事。</P>
太和殿内，文武百官都在，在皇榜请出之后，都要行庆贺之礼的，以为国朝抡才大典有成，文脉延绵不断。</P>
“爹！”</P>
“……”</P>
秦钟念叨一声。</P>
老爹今儿的确会在太和殿，自己……，果然名列三鼎甲，殊荣难得。</P>
老爹面上当有光。</P>
自己来了这里。</P>
秦钟。</P>
去了。</P>
秦钟。</P>
来了。</P>
自己会做的更好。</P>
舒缓一口气，任由妙彤服侍着抬腿穿靴，进士巾服并不复杂，论来还没有平日里自己穿戴的衣衫舒服。</P>
尤其进士巾服的尺码和自己身材体态不符合。</P>
当然，只是差了一点点，还是可以接受的。</P>
“传胪大典！”</P>
“皇榜悬挂！”</P>
“跨马游街！”</P>
“上表谢恩！”</P>
“……”</P>
“接下来要有三五日忙碌了。”</P>
传胪大典的礼仪从今日开始，接下来几日都要固定的礼仪章程，尤其是最后的文庙拜谒先师！</P>
其后易冠服！</P>
身份在那一日彻底变化！</P>
非寻常庶民百姓，而是等若官身了！</P>
……</P>
……</P>
“钟儿，多吃一些，少喝一些！”</P>
“传胪大典的时间很长，若是传胪不至，名次无论再好，直接落于三甲末！”</P>
“数十年来，就有几人吃过亏！”</P>
“原本好好的，突然有了内急之事，稍稍的间隔，有一人的名次原本是二甲上，却……直接落于三甲末！”</P>
“多为可惜！”</P>
“……”</P>
片刻。</P>
秦府所在的正厅偏房之所，秦业父子二人正在用早饭。</P>
看着穿戴焕然一新的儿子，秦业端量许久，轻捋颔下须发，无比满意。</P>
无比满意。</P>
学业。</P>
举业。</P>
钟儿的进度大大超出预料。</P>
短短数年，便是举业有成，今儿更是传胪大典，殿试最终的成绩揭露之日。</P>
老来得子。</P>
佳儿如此。</P>
自己对得起祖宗了。</P>
钟儿很好，真的很好。</P>
与钟儿相比，自己大半辈子……多徒劳，然……如今还算有些余力，还能够继续光亮数年。</P>
望着钟儿大口用饭，不由提醒着。</P>
虽然出现意外的情形不多，尽量……还是要避免一下，万一呢？万一出问题呢！</P>
“爹！”</P>
“您也吃！”</P>
“今儿传胪大典很久，太和殿内的文武百官，应该也会等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