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孽障！”</P>
“孽障！”</P>
“孽障啊！”</P>
“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孽障！”</P>
“……”</P>
“宝丫头，这样的事情，你为何不早一点和我说……，这如何是小事？”</P>
“人命大事，还是小事！”</P>
“两三个月前，我就和蟠儿说过，不要生事，不要生事，万万不要生事，既是为了他，也是为你！”</P>
“更是为了咱们家！”</P>
“现在……他还是生事了。”</P>
“咱们家好好的营生不去做，去做那些缺德腌臜的营生，那个孽障……孽障啊！”</P>
“……”</P>
片刻。</P>
从女儿口中得知事情的缘由，得知事情的现状，得知报纸上的那篇文章，得知……。</P>
坐在椅子上的薛姨妈整个人都呆住了。</P>
稍显富态的脸上顿时弥漫无尽悲戚，无尽伤感，口中更是不住流出怒骂之音。</P>
孽障！</P>
混账东西！</P>
畜生！</P>
……</P>
平日里，他胡乱作为也就罢了，只要不生事……自己都可以当做没发生。</P>
现在。</P>
死人了？</P>
一个女子在腊八那一日……直接碰死在浮香楼？</P>
浮香楼！</P>
是蟠儿掺和的营生之一！</P>
作孽的畜生，家里的营生哪一点比不上那些下作营生了？只要将家里的营生弄好，银子不是很多很多？</P>
还不够他花的？</P>
他！</P>
他……孽障！</P>
宝丫头！</P>
刚才还在和宝丫头说着明岁入宫待选之事，现在，蟠儿就弄出这件事？</P>
报纸上都传遍了？</P>
京城上下都知道了？</P>
宝丫头派人打听了，昨儿京城许多人都知道那件事，现在……有一些报纸没有提及那件事。</P>
虽为好事，却……有更大的报纸继续说道那件事，还有人写了什么要深挖到底的文章！</P>
言语不要放过一个恶人！</P>
……</P>
孽障！</P>
孽障啊！</P>
说着说着，薛姨妈双眸不自觉流出泪水，拂袖擦过，再次涌出，整个人无力的倒在旁边案上。</P>
抽噎之音。</P>
怒骂之声。</P>
愤愤之音。</P>
……</P>
“妈！”</P>
“妈！”</P>
“消消气，消消气，现在……那件事不至于此，听您所言，好像是哥哥杀了那女子一样！”</P>
“那女子是一头碰死在浮香楼的，具体缘由还不清楚，纵然和浮香楼有关，也不一定和哥哥有关。”</P>
“哥哥的性子……妈还不知道？”</P>
“哥哥在吃喝玩乐的事情上会胡闹一些，杀人的事情……哥哥如何不知道轻重？”</P>
“尤其妈还一直叮嘱。”</P>
“妈，事情现在具体是什么样……还不清楚，昨儿我看到那个消息没有和您说，也是如此。”</P>
“也许浮香楼自己就解决了，和哥哥没有关系。”</P>
“今儿，那篇文章……出来，非好事，尤其还刻印在《京城娱乐日报》、《京城日报》上。”</P>
“事情可能要闹大了，是以我觉不太好。”</P>
“妈，您现在想的有些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知道呢。”</P>
“……”</P>
宝钗神情焦急不已、慌乱不已，自己刚和妈说道昨儿的报纸之事，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P>
具体都还不清楚呢，妈……妈就这样了？</P>
觉一切都是哥哥做的？</P>
那就冤枉哥哥了，从哥哥这两日的动静来看，基本上可以肯定同哥哥无关。</P>
妈此刻所言……几乎将那件事定为哥哥所为了，对于哥哥……妈难道还不了解？</P>
自己……也许就不该将那件事告诉妈，跪坐在椅子下的脚托上，宝钗握着母亲的手掌，细细宽慰着。</P>
妈，想多了。</P>
现在事情还没到那一步。</P>
哥哥，还好好的。</P>
只是，听着妈的哭泣之声，心间深处也是顿时涌出一股股哀叹，现在……一些事情的确没有弄明白。</P>
万一和哥哥有关，事情就非同小可。</P>
哪怕只是牵连着哥哥，事情……就非小。</P>
为哥哥的娶亲之事，为自己的待选之事。</P>
妈连月来都在叮嘱哥哥，让哥哥安稳一些，老实一些，不要掺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P>
免得影响牵连其中。</P>
而今！</P>
浮香楼出了人命。</P>
哥哥……希望他没有参与其中！</P>
若然牵连在其中，自己明岁的待选只怕……，一时间，耳边回旋妈的哭声，浓郁的苦涩不住翻涌心头。</P>
……</P>
“作孽的畜生，寻仇的孽障啊！”</P>
“孽障！”</P>
“……”</P>
良久。</P>
薛姨妈方止住刚才剧烈失态的情绪，纵如此，眼角尽皆泪痕，妆容都花了一些。</P>
想着宝丫头和自己说的事情，想着蟠儿连日来的行径，想着自己为蟠儿操碎的心思。</P>
忍不住小手握拳，捶向心头。</P>
自己无能。</P>
无用。</P>
对不起宝丫头的爹爹，也对不起薛家的祖宗，自己没有将蟠儿叫好，以至于如此！</P>
再次怒骂数声，眼角再次流出泪水，话音都有些喑哑起来，鬓间的发丝都有些凌乱。</P>
扫着还跪坐在脚边的宝丫头，忍不住眼中泪水流淌更多，继而，伸手将宝丫头拉起，揽在怀中。</P>
“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