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依在好闺蜜身边。</P>
凤姐越是言语，越是觉得委屈，越是觉得难过，越是觉得伤心，越是觉得心累、心寒……。</P>
放私债的事情！</P>
当初，的确是自己施为的。</P>
自己也是没办法。</P>
自己那个时候刚管家没有多久，面对偌大府邸的运转，每日里都要劳心竭力操持。</P>
果然公中银子足够，果然公中银子任意取用，自己如何会去想出放份子钱的事情？</P>
如何想出放私债的事情？</P>
老太太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也是一个日常起居多精细讲究的，那没有什么，府中有专门的份例银子。</P>
可老太太太喜欢热闹了，三天一小筵，五天一大筵，那些都需要银子作为支撑！</P>
而府中关于那些事情的银子份例有限。</P>
难道就因此不让老太太欢喜了？</P>
自己那时刚管家，如何能触碰老太太的眉头，怕是太太也不会应下的。</P>
没有那笔银子，动用其它的银子？</P>
那就影响其它的事情了，府库中的银子都有定数，若是没有规矩，就乱了。</P>
再加上宝玉、林姑娘她们的日常起居用度，老太太和太太多有疼惜她们。</P>
时常吩咐自己要照顾周到。</P>
还时而让自己采买许多东西送过去，免得缺少用度。</P>
一次两次吩咐还没有什么，府中其实也有那笔银子，吩咐的次数多了，银子超过份例了，银子从哪里来？</P>
还有大太太。</P>
自己刚入府中，面上一时还过得去，自要尽一份孝心，拿公中的银子尽孝心？</P>
也不成样子，让人知道了，就不好说了。</P>
拿自己的银子？</P>
一时倒是无碍，时间长了，自己的嫁妆才有多少？</P>
还有那个天杀的。</P>
成亲之后不久，就原形毕露，身为府上的爷们，也是有份例银子的。</P>
但！</P>
府中的份例银子如何够那个天杀所用？</P>
整日里吃花酒，找乱七八糟的女人，花费日日增多，份例花完之后，就找自己要银子！</P>
难道自己不给？</P>
自己给了一些银子。</P>
拿自己的嫁妆填补了一些，后来觉得不太好，也需要银子作为应对。</P>
还有姑妈太太。</P>
是姑妈太太举荐自己管家，平日里的孝心也不能少，也需要银子。</P>
还有府中内外的一些突发事情，老太太和宝玉她们突然想吃一些特别的东西，份例还有的时候，自然无碍。</P>
份例没了，难道让老太太拿银子？</P>
难道让宝玉他们拿银子？</P>
还不是自己想办法！</P>
还有一些突发之事，比如太太和老爷们要办一些私下里的事情，一些银子不太方便从公中走。</P>
也许自己想办法。</P>
她们何曾操过心思？</P>
……</P>
银子。</P>
银子。</P>
银子！</P>
自己是金山银山？</P>
府库才有多少银子？</P>
百年公府，事事都有份例，超出份例，自要想办法，什么办法？自己难道没有想过？</P>
初始，曾想着派人将府中名下的营生好好打理，进项就可增多，就有银子用了。</P>
后来，那些营生不亏损就好了。</P>
也就淡了心思。</P>
也曾想着让庄子上的人每一年多送来一些银子，可乌进忠他们总是说着各种各样的难处，银子一年比一年少。</P>
真真令人生气。</P>
也曾想过在府上开源节流，该花的花，不该花的不花，然……刚有那个心思，便行不下去了。</P>
以前未出阁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学过太多的营生之道。</P>
纵然知道一些，纵然可以落下，一个营生运转，银子却赚的很慢。</P>
京城的一个普通铺子，一年赚五百两都属于不少的。</P>
每个月数十两银子，又不足用。</P>
远水难解近渴，更为自觉府中一些人管理铺子，如果预料可以赚五百两，自己能够拿到两三百两都不少了。</P>
也就不去想那件事。</P>
……</P>
后来，只有打私债的主意了。</P>
国朝并不禁止私债，这法子来钱很快，有两府的颜面，放出去的私债，也不怕人赖账！</P>
初始，是拿自己的一些嫁妆金银尝试。</P>
觉得可以。</P>
便是添上府中的每个月的月例份子钱，稍稍提前腾挪一下，不为影响府中其它份例，利息银子也就有了。</P>
份子钱也不影响府中正常发放，顶多延迟数日而已，但……每个月可以平白多许多银子。</P>
一些事情就多了许多方便余地。</P>
……</P>
诸般种种，诸般事情，诸般一切……涌入心头，自己是喜欢银子，自己不喜欢银子能行？</P>
偌大的一个家，如果自己不喜欢银子，许多用度早就捉襟见肘了。</P>
至于放份子钱、放私债……造成人命官司之类？</P>
自己逼着他们死了？</P>
再说了，那些人身死和自己有关？</P>
自己放私债的利息是高了一些，京城里……比自己高的还有许多，怎么不去找那些人！</P>
借债还钱，天经地义！</P>
还不上了，就身死，还是自己的罪过？尤其那些人身死真是因银子还不上？</P>
自己如何知道？</P>
现在……人命官司找到自己身上了？</P>
重利盘剥？</P>
巧取豪夺？</P>
……</P>
自己就放了一个份子钱，就成天怒人怨了！</P>
那个天杀的，自成亲以来，不知花了自己多少银子，又借了自己不知多少？</P>
不见他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