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P>
“先前还在江南福建之时，柑橘之物……不为稀奇，也不为罕见，价格也不为高。”</P>
“京城之地，柑橘多为稀罕物，价格还不是一般的高。”</P>
“纵如此，寻常人还买不到！”</P>
“鲸卿你带来的这种柑橘……应该是上等的十月橘，也为冰糖橘，很是甘甜！”</P>
“……”</P>
“今儿也算有口福了。”</P>
“……”</P>
腊月二十四。</P>
京城，天候霜寒一片，雪……已经不下了，这场雪不算大，降雪层次以秦钟来看份属——中雪。</P>
只是。</P>
下雪不冷化雪寒。</P>
卯时刚走出上房，昏暗的天地间，迎面便是一股股森寒无比的冷意，令人不自觉的肌肤一紧。</P>
寒风不绝，阵阵呼啸，时而卷起飞檐翘角瓦楞屋舍上的积雪，刮下片片茫茫白雾。</P>
二十四日。</P>
今儿是翰林院封印的日子，各司都有所动，将所有当解决的事情尽可能收拾着。</P>
卯正二刻，烛火摇摇的配房温暖之地，秦钟和淳峰二人随意闲聊着。</P>
顺而一品甘甜之橘！</P>
临近年关，府上外人所送的东西很多很多，有些是工坊相连的商贾所用，人情往来，需要收下。</P>
还有一些是小郡主、小王爷她们所送，身为皇亲国戚，冬日里的各项吃食份例无与伦比。</P>
更别说，还有现在正协掌内务府诸多事的长乐公主，也送来不少时令瓜果好物。</P>
……</P>
以至于真的吃不完！</P>
真的吃不完！</P>
就如这个十月橘，吃一两颗还是无所谓的，吃多了，容易上火，而且也太甜了一些。</P>
秦钟每一日所吃也就三五颗，晴雯她们吃的倒是不少，但……因为太甜了一些，也本能有些克制。</P>
冬日里的活动量不多，吃的甜食太多，积蓄体内，一不小心……身量体态就会有所变化。</P>
一个个小丫头对那些倒是挺用心，就连好喝的奶茶之物现在也就最多喝一两杯！</P>
“江南的好东西很多，许多瓜果之物在江南属于寻常，惜哉，北方之地难以生长。”</P>
“横跨数千里，贩卖京城之地，价贵十倍以上！”</P>
“冬日时节，运河又有阻碍，一些东西的价格更贵了。”</P>
“……”</P>
十月橘吃着的确好吃，就是稍稍有些冰凉，将一颗橘子吃完，秦钟盥洗手掌，稍稍感慨。</P>
江南天候很适合各种各样的瓜果生长，自己对时令瓜果之物很喜欢。</P>
先前在江南的时候，府中每日都会采买许多瓜果，以为所吃，以为所用。</P>
京城！</P>
就稍稍艰难了一些，有银子也难以随意采买时令瓜果，实在是……卖的地方都不好找。</P>
也就一些底蕴足够的皇亲国戚、世勋贵族之家……在江南有安排，每一岁都有固定采买鲜果细品之物的船只北上。</P>
这一点！</P>
秦家接下来也可施为，现在施为……好像必要性不大。</P>
每一岁，单单收到的时令瓜果都吃不完，不过，有那般准备还是有必要的。</P>
也不难。</P>
“运河！”</P>
“冬日时节，运河一些区域略有干涸，大船难以通行，若是碰到结冰……更麻烦了。”</P>
“记得先前询问鲸卿你计然经济之道的时候，你曾说过海运的便利。”</P>
“同样的大船，从海运北上花费的时间要快近乎一倍以上，尤其还没有什么关卡拦阻，很是便利。”</P>
“元朝岁月，江南进贡的钱粮之物，多由海运北上。”</P>
“如果江南的时令瓜果之物，可以海运北上，想来京城的这些东西会便宜些。”</P>
“量也会多些。”</P>
“许多人也能够吃到。”</P>
“只是，变运河为海运，麻烦很大，阻力也很大，说来……好处也不是一般的多。”</P>
“每一年，从江南送往京城的数百万石钱粮，单单途中的消耗都有相当一部分。”</P>
“更需要很多很多的人手。”</P>
“这……，罢了。”</P>
“不提那件事了，这里说道……倒是有些像牢骚了，庙朝诸公不会看不到那一点。”</P>
“这橘子的确好吃。”</P>
“我老母年岁不小，然……喜欢吃这种十月橘，不过，不是凉吃，而是在炉子上烤着吃。”</P>
“听医者郎中所言，有止咳化痰之效，还有助于肠胃的梳理，使得胃口更好。”</P>
“好像还有一些别的好处。”</P>
“……”</P>
淳峰的右手臂还在胸前挂着，右手掌勉强有动，陪着已经逐步习惯的左手，剥橘子不难。</P>
十月橘的橘皮……本就单薄，剥起来更简单，吃了一颗橘子，忍不住又取了一颗。</P>
这样的冰糖橘……好久都没有吃过了，也非贪吃，而是……吃着冰糖橘，脑海中多浮现一些江南之事。</P>
多浮现老母和妻女的模样。</P>
老母素喜冰糖橘，江南之地，冰糖橘不为很贵，以自己的荷包，采买一些不为大碍。</P>
尤其妻女也喜欢吃。</P>
更有。</P>
烤着吃冰糖橘可有一些额外的好处，每每那个时候，老母就逼着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吃几个。</P>
烤着吃！</P>
此刻，这里倒是有火炉，然……自己却不会烤，在家的时候，都是老母亲自烤，妻子烧烤的本领都不如老母。</P>
一不小心就烤焦了，一不小心就烤破了。</P>
老母烤的冰糖橘很好吃。</P>
真的很好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