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是清贵人家的嫡女，这样的身份……除了一些特别的人家之外，只能做正妻的。</P>
华阳郡主！</P>
身份更为尊贵。</P>
无需多想，也只能是正妻！</P>
钟儿，别又想着两手都要抓，两手都想……，呸，坏胚子，思绪如此，脑海中拂过一些画面，粉面晕红，再次白了一眼某人。</P>
林姑老爷是无比相中钟儿的。</P>
爹爹也觉林姑娘不错，除了身子骨有些差。</P>
而据自己所知……恭王爷于钟儿也挺欣赏看重！</P>
……</P>
这……，一时间，秦可卿也觉有些小小的头大，轻哼一声，于某人警示一声，不再多言。</P>
钟儿这个坏胚子。</P>
心中有数的。</P>
也要真的有数才好！</P>
“姐姐……我是那么贪心的人吗！”</P>
秦钟无言的摇摇头。</P>
“是！”</P>
秦可卿瞥了一眼某人，给予肯定的回答。</P>
说着，便是要挣扎起身，在这里已经耽搁不少了时间，也该出去了。</P>
这一次。</P>
倒是没有遇到某个坏胚子的拉扯。</P>
轻哼一声，亭立沙发旁，于外间呼唤一声瑞珠，衣衫钗黛还是需要整理整理。</P>
坏胚子。</P>
就会给自己找事。</P>
“邢姑娘今儿也和你们一块去城外吗？”</P>
“前儿我和婶子的时候，婶子说了她家的一件事，都是一家人，现在却弄成这般模样。”</P>
“大太太！”</P>
“大太太昨儿好像还和婶子说了，让婶子不要掺和邢家的事情，婶子当时就有些生气。”</P>
“你啊，真真替婶子找麻烦。”</P>
“不过，那件事婶子插手过问一下，也不为大碍。”</P>
“情理上，婶子也是可以过问的。”</P>
“大太太！”</P>
“邢家的事情，婶子说了不少。”</P>
“邢家和尤家差不多，当年都是官宦人家，官做的还行，邢家做官在京的时候，将祖籍之地的财货大部分都取走了。”</P>
“只留下邢岫烟一家人在祖籍之地过活。”</P>
“从他们一家入京的情形来看，在祖籍之地过得应该寻常，甚至于艰难！”</P>
“邢家入京，当官的长者早去，一家子便是败落不少。”</P>
“大太太后来入西府为妾室，又将邢家的财货带走大部分，只给兄弟留下很小的一部分。”</P>
“大太太的兄弟又不是一个会过活的，眼下的日子也多寻常，还不如入京的邢姑娘一家了。”</P>
“……”</P>
“要我说……那件事，邢姑娘的爹爹也有错，喝酒喝多了，什么话都说，什么话都敢承诺。”</P>
“非如此，如何会有那般麻烦？”</P>
“钟儿，邢姑娘一家又找你了吧，怎么说？”</P>
“……”</P>
瑞珠从外间行入，习惯性的鼻息微动，似乎……似乎没有嗅到那种气息。</P>
心中微安。</P>
算着时间，钟少爷和奶奶也不会有那般事，钟少爷的时间……自己是知道的。</P>
只是！</P>
奶奶的衣裙、发钗、簪钿……的确有些乱，莫不……，心思有动，瞅了瞅奶奶的双膝之地。</P>
不由。</P>
秀脸微红，双膝之地……果然有些小小的印记，钟少爷……还真……真坏。</P>
又来欺负奶奶了。</P>
细步近前，柔心颤颤，忙……替奶奶梳理着。</P>
“嗯？”</P>
“大太太为那般事……找婶子麻烦了？”</P>
“……”</P>
“邢姑娘和她爹爹的确来了，于那般事，并未严肃处理。”</P>
“临近年底，不为大的惩处，下不为例就可。”</P>
“至于邢岫烟叔叔一家人的所求，我意……七日之内，他们不生事的话，就可安排安排。”</P>
“如果大太太也不生事，安排就可好一些。”</P>
“否则，就算他们运气不好了。”</P>
“……”</P>
秦钟也是从沙发起身，坐于梳妆台旁的椅子上，静观美人理妆，独特的享受。</P>
邢岫烟家的那件事，姐姐都知道了。</P>
大太太和婶子……也有言语冲突？</P>
“你这……，倒是一个解决之法。”</P>
“邢岫烟的爹爹固然有错，她叔叔一家若是喋喋不休，也是不讲理的一家子。”</P>
“果然生事，无需理会。”</P>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P>
“昨儿是除夕，大太太也不敢找婶子的麻烦，只是提到那件事，不让婶子插手。”</P>
“其余……没有多言。”</P>
“大太太！”</P>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婶子和我私下里算着……她自己的体己银子加上她自己的嫁妆，绝对不少于一万两！”</P>
“只少不多。”</P>
“而她兄弟在京城过得……多寻常，但凡稍稍帮衬一下，也是好的。”</P>
“邢姑娘他们一家入京，更是才二十两银子！”</P>
“……”</P>
“若是大太太膝下有子女，另当别论，关键还没有子女，还如此的守财！”</P>
“就……。”</P>
“……”</P>
觉坏胚子的目光落于身上，秦可卿直接送了一个白眼，坏胚子……看什么看。</P>
还没看够？</P>
娇容微红，不再理会坏胚子的坏心思，视线落于梳妆台上的玻璃镜。</P>
幸而，需要梳理的地方不多。</P>
有瑞珠出手，已经差不多了。</P>
也就刚才听钟儿提及邢姑娘，才想到那件事的，才说的稍微多一些。</P>
“一个人没有外在依靠的时候，银子……就是寄心之物。”</P>
“大太太守财……不为难理解。”</P>
“至于邢岫烟叔叔一家……，若然大太太接下来真的对婶子无事生非，就算他们运气不好了。”</P>
“……”</P>
“姐姐你这个梳妆盒……装的东西还真多。”</P>
“我觉……这枚海棠花开的簪子不错，也更好看，轻罗粉黛，发鬓生香！”</P>
“换上这只吧！”</P>
“接下来我有空闲，画几幅新式簪子的图样，让匠人打造出来，当不错。”</P>
“……”</P>
看来邢岫烟叔叔将事情同邢夫人说了，这可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P>
就看邢夫人如何选择了。</P>
事情不大。</P>
纯看运气。</P>
瞧着姐姐梳理的差不多了，正在调整云鬓秀发间的一只簪子，秦钟来了兴趣。</P>
自椅子起身，于梳妆台的首饰盒内看了看，东西还真不少，分门别类……应有尽有。</P>
样式也都不错。</P>
有所觉，抬手取过一只流苏金玉发簪，握在手中，端量之……，很是入目。</P>
“哼！”</P>
“这只发簪自然是不错的，只是……和我的发髻、衣裙纹理……略有不太相合。”</P>
“你啊！”</P>
“既然喜欢这只簪子，就换它吧。”</P>
“……”</P>
“瑞珠，将那件榴花云纹高照的比甲取出，换上那件比甲更好些，也更为相衬。”</P>
“你个坏东西，竟给我添麻烦。”</P>
“……”</P>
扫着钟儿手中的那只簪子，秦可卿抬手凌空点了一下某人，若说读书举业上，钟儿自然是没的说。</P>
属于精通的。</P>
发簪、衣裙的搭配上……就是外行了。</P>
今儿是正旦，往来的世交故友亲朋许多许多，自己的衣着穿戴肯定不能有碍的。</P>
否则，就让人看笑话了。</P>
梳妆盒里的每一只簪子、钗、花钿、笄、步摇、璎珞……都是配套的。</P>
不仅首饰之间彼此色泽风格相合，还要同衣裙、眉黛相合。</P>
坏胚子！</P>
就会给自己找麻烦，好在这只簪子……不算很特别，可以相融今儿的妆容。</P>
小小变换一下就好了。</P>
“嘿嘿，我就是瞧着……这枚簪子好看些。”</P>
秦钟乐然。</P>
好吧。</P>
以前也有听青莲、李素素她们说过类似的事情，自觉……都差不多的。</P>
莫不……真的相差很大？</P>
******</P>
“奶奶。“</P>
“您……您怎么了？”</P>
“遇到什么烦心事了？”</P>
“……”</P>
正旦初一。</P>
荣国府内多繁闹，府中内外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诸般大事……多为凤姐、王夫人处理。</P>
迎客往来，请茶吃酒……皆在礼。</P>
平儿！</P>
留在院中，负责一些稍稍繁琐的府内惯例大小事。</P>
顺便，陪着巧姐。</P>
巳正有余，刚有将厨房的一些事情处理好，便是看到奶奶和丰儿她们一群人回来。</P>
多有好奇。</P>
忙和巧姐迎了上去，数息之后，略有所觉，便是让巧姐在一旁吃着点心，服侍着奶奶进入里间了。</P>
奶奶要换一身衣裳，刚才……一些茶水沾上了。</P>
此外，明显感觉奶奶此刻的心情不太好，一大早的时候，心情还格外好。</P>
在东府祭祖的时候，和蓉大奶奶有说有笑的。</P>
现在怎么……。</P>
“正月初一，是一个好日子。”</P>
“可惜。”</P>
“有些人纯心不想让我过好日子。”</P>
“……”</P>
“大太太刚才空闲和我言语，让我安排他兄弟一家进入工坊做事。”</P>
“还说着安排别人也是安排，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P>
“……”</P>
“这个时候，想起是自家人了。”</P>
“去岁，言语我贪墨府中银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是自家人了？怎么不想着是婆媳了？”</P>
“去岁，让我拿银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是自家人了。”</P>
“三言两语，就想让我替她兄弟一家安排上等的活计。”</P>
“还最好是拿的银子多，事情干得少，还不容易出错的。”</P>
“有这样的好事，我自己都准备去做了。”</P>
“……”</P>
“真不知道她整日里想的都是什么！”</P>
“……”</P>
地龙管道铺就，任由外面的雨雪还在飘落，里间……温暖如春夏，森寒不侵。</P>
金丝八宝攒珠云髻明耀辉煌，妆容精致更为华贵端庄，凤姐立于屏风前，手臂伸展，任由平儿将身上的比甲、衣裙一一褪下。</P>
烦心事！</P>
自然是因遇到烦心人了。</P>
大太太真是整日里没事做了，昨儿和自己说了那件事，说让自己不要插手。</P>
今儿。</P>
又和自己说……替她兄弟一家安排好，还要安排最好的，最好直接安排上掌事乃至于大掌事。</P>
啧啧！</P>
这话说的……自己都忍不住想笑。</P>
大太太哪一点觉得她在自己这里有那么大的颜面？</P>
固然！</P>
自己应该给她颜面，也必须给她颜面，但……不意味着自己要事事顺从她。</P>
去岁的许多事情，自己都一一记着呢。</P>
她！</P>
该不会以为自己忘了吧？</P>
若非大太太多言多嘴，许多事情根本不会走到那一步，自己也不会愈发厌烦她！</P>
她！</P>
现在对自己那般要求？</P>
她哪里来的底气？</P>
大老爷给的？</P>
那个天杀的给的？</P>
还是谁？</P>
……</P>
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