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青莲姐姐，从金陵来的信……你昨儿看完了？感觉如何？”</P>
“总归是有明白的人儿。”</P>
“这个时候明白过来，也不算晚。”</P>
“待在十里秦淮，可不是长久之事。”</P>
“以色侍人，早晚有色衰恩弛之日，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个世上……靠别人是靠不住了。”</P>
“终究还要靠自己。”</P>
“嘿嘿，外加靠青莲姐姐。”</P>
“青莲姐姐，去岁在杭州府遇到的那女子，是你的朋友，她……多艰难，日子多惨淡。”</P>
“你相邀她一同入京，她还不肯。”</P>
“要不再试试？”</P>
“不知为何，如今之时，看着青楼中的那些女子，我多有心酸，多有不忍。”</P>
“她们中……许多人都不是自愿进入那个行当的。”</P>
“想要退出的时候，身心皆疲。”</P>
“更艰难的还在后面。”</P>
“若遇良人，下半生还有靠，还有希望。”</P>
“若遇非人，也艰难。”</P>
“己身若不能彻底和那个行当断掉，亦是艰难。”</P>
“寻常人家，一年剩余数十两银子，已经算是吃喝无忧，已经算是不错了。”</P>
“若是剩余百两银子上下，那就算富足了。”</P>
“待在青楼之地，颜色极好的时候，恩客盈多。”</P>
“一日所得不知数，嘻嘻，当初青莲姐姐一日可是得了一万多两银子的红绸呢。”</P>
“除了伺候人之外，别的也不会。”</P>
“当年我在秦淮河学胭脂水粉，也是因为城中卖的都太寻常了，我又不太想和别人用一样的。”</P>
“便是请专人教导、学习了一段时间。”</P>
“后来……又遇到青莲姐姐你在城中立下营生，得秦公子相助，营生甚好。”</P>
“银子虽有限，却也不少，更为一条长远之路。”</P>
“我也是动了心思，便是更为用心学了学，如今一晃……素颜都开到京城了。”</P>
“秦淮之地，那些小蹄子……一个个房中之法、媚人之术学的不少，连个点心都不会做。”</P>
“更别提另外的手艺了。”</P>
“在风头正盛的时候，许多行当好手都能请来的，那时有心学一学，说不得就可用得上。”</P>
“……”</P>
“……”</P>
京城女子报馆！</P>
深处一隅僻静之所，是总编辑、总掌事的办公之地，也是平日里李青莲和李素素常常停留的地方。</P>
目视一位副总编关门离去，李素素将手中的一份文书报表放在案上。</P>
年关前后，报馆不能没有人，重赏之下……自然无碍，报馆的正常运转不成问题。</P>
刚才的那份文书……是报纸的出售情况，还有一些杂字、册子、京城内外前来报馆的书信等事。</P>
报馆立下也有数月。</P>
提拔上来的副总编也熟悉许多事情，九成左右的事情都可自己做主。</P>
剩下的一些，自己和青莲姐姐也花不了多长时间。</P>
往日里，青莲姐姐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一些，自己还要照顾营生之事。</P>
相对于青莲姐姐的好人家营生，素颜的营生更为复杂，更耗费心力。</P>
主要是素颜的客户中……庶民之人不多，多为殷实人家、富贵人家，自己不得不多在那里待着。</P>
以免出现各种问题。</P>
好人家！</P>
就方便轻松许多。</P>
青莲姐姐去不去都行，府中芸娘都可前往瞅一瞅，青莲姐姐身边小草同样可以。</P>
素颜营生不行。</P>
今儿的报馆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一些寻常事，都有惯例的处理法子。</P>
报馆虽无事，昨儿送来这里的几封书信……却是一件不小的事情，书信是金陵送来的。</P>
写书信的人……是熟人。</P>
是自己和青莲姐姐在金陵的熟人。</P>
书信的内容也有意思，大体是因自己和青莲姐姐在京城站稳脚跟的消息她们知道了。</P>
是以，有一些人想要前来京城瞧瞧。</P>
有些书信的意思明晰一些，说着想要来京城见见世面，若可……也在京城闯一闯。</P>
有些书信的意思隐晦一些，也是差不多那般。</P>
估计……她们是商量过的。</P>
昨儿看到那些书信，多为感慨，多为庆幸，多为自傲，多为自得，所为欢喜……。</P>
心绪万千。</P>
若非青莲姐姐，若非秦公子，自己……自己当初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P>
当初，青莲姐姐和秦公子定下之后，青莲姐姐就逐步归隐起来了，不为见外客，逐步和秦淮河的一些事情交接。</P>
银子拿出去不少，好在……得到自由身，无牵无挂的自由身。</P>
青莲姐姐归隐，自己的名气越来越大，甚至于都是秦淮河第一名妓了。</P>
然！</P>
看着青莲姐姐那般干脆的模样，自己不知为何，也有些讨厌待在秦淮河。</P>
期间，也有城中营生越来越好的缘故。</P>
既然营生也能够赚银子，还能够赚很多银子。</P>
那么，为何自己还要待在秦淮河呢？</P>
为何还要待在秦淮河见那些自己不太喜欢的陌生人呢？完全不值得。</P>
完全不值。</P>
其后。</P>
也学着青莲姐姐慢慢归隐，忙碌之时，多操持素颜之事，闲暇之时，和青莲姐姐吃吃茶，尝尝青莲姐姐的手艺。</P>
岂非更好！</P>
再后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