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过自己的巾帕，为婶子擦着眼角的泪水，微微一笑，自沙发起身，取来一杯茶水。</P>
“事……事已如此，又如何解决？”</P>
“……”</P>
凤姐浅浅抽泣的声音还在，肩头颤动的伤感还在，捻着巾帕，自顾擦着脸上的泪水。</P>
自己。</P>
实在是太伤心了。</P>
实在是太难过了。</P>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P>
老天爷都和自己作对。</P>
自己……要该怎么做才好？</P>
太太那般。</P>
娘家婶子那般。</P>
堂兄又那般。</P>
自己的公公、婆婆指望不上，他们不落井下石，自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P>
天杀的。</P>
更不用指望。</P>
老太太？</P>
老太太对自己虽好，若说为自己……得罪王家，得罪叔叔，只怕……只怕老太太不一定会做。</P>
姨妈？</P>
姨妈向来和稀泥比较多。</P>
……</P>
……</P>
自己在府上这些年，尽心尽力的管家，劳心劳力的操持府中内外诸事，如今……想要一些助力了……却是什么都找不到！</P>
真的什么都找不到！</P>
二老爷？</P>
他怕是也难！</P>
尤其是涉及家事，只怕还会推给太太，二老爷也向来不理会内宅之事。</P>
念及此。</P>
一颗心更为难过。</P>
难道真的是平日里自己作恶太多吗？</P>
但……自己又做了什么恶？</P>
除了以前放月例钱、份子钱……可能出了一些变故，那也非自己故意的。</P>
那些人既然借自己的银子，还不上了，还怪上自己了？</P>
再说了，自己开的利息，在京城中也不是最高。</P>
其后，府中内外，阖府上下，世交故友，一应诸般，哪一件自己没有做好？</P>
哪一件自己做差了？</P>
至于孝敬公婆？</P>
自己那个公公，值得孝敬？</P>
自己入门这里之后，就打自己身边丫鬟的主意，有那样的公公？虽然不为十分孝敬，可……里外的礼仪之道，自忖没有缺过。</P>
婆婆？</P>
除了会让自己立规矩，就会时不时打自己嫁妆的主意，还时不时让自己买一些好东西孝敬她！</P>
自己稍有拒绝，就脸不是脸的，自己能怎么办？</P>
自己又不是任人欺负的！</P>
后来，姑妈太太让自己前来这里，协助她管家，公婆这些年……自己的孝敬都是礼仪份例，不多也不少。</P>
至于那个天杀的？</P>
王德说自己三从四德做的不好，那个天杀的就好了？</P>
哄骗自己的银子？</P>
还哄骗自己的私房体己。</P>
还经常沾花惹草，惹得自己身上都时常不痛快，连怀有身子也都很快掉了。</P>
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P>
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P>
后来看报纸看多，后来和蓉大奶奶闲聊，似乎……也非自己的问题，男子同样有问题。</P>
若是男子整日里香的臭的都吃，身上也会沾染许多坏东西，保不齐那个天杀的将脏东西留在自己身上了。</P>
数年来，自己一直调理着身子，没有那个天杀的近身，身子反而大好了，那些女人病……全部没有了。</P>
身子也越来越康健。</P>
气色也越来越好。</P>
那个天杀的！</P>
当初自己身上的一些病，绝对是那个天杀的带来的。</P>
三从四德？</P>
凭什么让自己三从四德？</P>
那个天杀的整日里花天酒地，哄骗自己的银子，尤其……自己还落不了一点点好。</P>
他若是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就是非一心一意，只要对自己诚心诚意的，自己也会顺着他。</P>
……</P>
感此。</P>
愈发的伤心难过，刚有擦拭过的泪水，再次忍不住的流淌出来，现在想着入府以来的诸般事。</P>
自己！</P>
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P>
上下的许多下人不说自己的好。</P>
公公婆婆那样对自己。</P>
太太刚才又那样说。</P>
……</P>
“我的奶奶，两府之内，我除了你……真的一个依靠都没有了。”</P>
“……”</P>
未几，再次一把将坐在身边的蓉大奶奶抱住，埋首好闺蜜怀中，若非还有蓉大奶奶在身边，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P>
若是一切诸般都不可挽回，那……自己以后就和蓉大奶奶住在东府，就和好闺蜜住在一块！</P>
好闺蜜以后一个人，自己也一个人，两个人作伴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P>
“婶子……。”</P>
“你啊……，想太多了，一些事情，也许没有那么复杂，没有那么艰难。”</P>
“事情出现了，咱们将事情解决了不就好了。”</P>
“太太的事情，婶子堂兄的事情，观之……大体都是银子的事情，一些事情，用银子可以解决，都非什么大事。”</P>
“至于太太的所言所语，婶子更无需十分入心。”</P>
“历经此事，婶子也能够看清楚一些人，看清楚一些事情，如此，也不算一无所得。”</P>
“至于婶子娘家的事情，更不是什么大事，既然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既然都不给婶子颜面了。”</P>
“如此，婶子也无需给他们颜面。”</P>
“至于王家舅老爷的事情，婶子更无需多想了，京城的世交故友之家，王家舅老爷的确显耀。”</P>
“但……刚才王德口无遮拦，放肆至极，说什么包括两府在内的世交之家，都要看舅老爷的颜面。”</P>
“还对娘娘那样的轻视。”</P>
“他……无需给他留颜面！”</P>
“……”</P>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