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疏桐就不一样了,她是真的不会用,只能选择一些灵符对着后面甩。</P>
效果不错,确实炸的几个重伤,但也不小心把人家屋顶给搞坏了。</P>
最后这场追逐,只剩下跑和跳,一直追到城墙上,南子焕命令城墙上的守卫将她包围,这场追逐就进入尾声了。</P>
火把照的通明,月疏桐脚后跟贴着城墙,回头往下一望,竟是护城河,心中大喜,心一横直接跳了下去。</P>
下坠的过程中,她好像看到南子焕和很多守卫都伸头往下看,不少面上带着笑意。</P>
坠入水中的那一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侵入她的鼻子和嘴巴,月疏桐赶紧屏住呼吸,一反应过来就往上游。</P>
她的脚很快变得重了起来,不对劲,回头一看,底下是无数黑乎乎的影子,伸出像触手一样的东西将她的脚缠住。</P>
赶忙掏出长剑,却怎么斩也斩不断,没办法她之后启用那把叫墨临沧渊的剑。</P>
墨临沧渊她就用过一次,因为这剑一看就是魔界风格的,一定会惹来麻烦,所以她之后用的都是叫碧落青霞的剑。</P>
湖底的东西一看就很邪乎,所以要以邪攻邪,剑一掏出来,效果非常显着,那些黑影碰到剑就和雪遇到热铁般消融了。</P>
没让她得意一会,底下的黑影如同沸腾了般,一个劲的往月疏桐那边冲,一只手怎么可能应付的过来。</P>
触手般的黑影将她的四肢缠住,脑袋被缠也快了,没法带动手臂挥剑,自然是凉了。</P>
这黑影慢慢的勒紧,月疏桐几乎快要窒息了,但她没有放弃思考,这次可不是菊花精,这里也不是虚无秘境。</P>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手不能用剑,但可以让剑自己飞啊,她直接意念操控,直接让墨临沧渊绕着自己飞一圈。</P>
很快,她的身体可以活动了,窒息褪去,脑子更灵光了,直接用剑使出一招攻击范围广的招式。</P>
灵力并不是非常强,但胜在属性压制,她周身一片黑影全部散去,月疏桐也趁此机会往上游。</P>
她现在真的后悔为什么要往河中间跳,距离拉的这么长,她真的是游一段,就放个招,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拼。</P>
爬上岸的时候,月疏桐体内的灵力又一次彻底枯竭。</P>
她可不慌,利用上次升级的经验,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直接晋升灵寂期中期。</P>
因为只有一个境界的提升,才能让身体恢复到巅峰,所以月疏桐此时这是灵力恢复了,身上的伤一个没少的疼这。</P>
也不知道她怎么游的,上岸的时候离城墙竟然有一段距离。</P>
虽然四周都是树,小心期间,月疏桐还是决定边吃药,边溜进城里。</P>
进城这事,说来惭愧,她是直接选个合适的位置,挖了洞钻进去的。她发誓这绝对是形势所迫。</P>
回到客栈,刚点起灯就听见有人敲门,不是别人,正是孤鸿。</P>
刚把他请进来,月疏桐就被说了一句:“怎么搞的,你是刚逃难回来吗?”这句话就很耳熟。</P>
“是的,下次晚上出门要算一卦。”月疏桐非常严肃的说。</P>
简单叙述这惊心动魄的一个晚上,孤鸿听得是啧啧称奇,连夸她聪明。</P>
月疏桐可不关心这些夸奖,交代完,就把他赶出去,然后倒头就睡。</P>
第二天中午,月疏桐被外面的叫卖声给吵醒后就睡不着了。</P>
一下午的疗伤,她也恢复的差不多,决定晚上去看看吕府到底是怎么回事。</P>
“你终于醒啦。准备晚上再去一趟吗?”孤鸿问道。</P>
月疏桐非常有斗志的说:“是的,这里面一定有古怪。”</P>
“哦,今天下午的时候,那个阮灵又进吕府了。”孤鸿随口答道。</P>
“这事还真有意思,诶,你怎么不进去看看。”她昨天进吕府是很轻松的,回来也和他说了呀。</P>
孤鸿摇摇头,说道:“我今天根本没去吕府,这消息是让个小贩看一天得来的。”</P>
“说一下你去哪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甘被超越,刻苦修炼去了。”</P>
他听完哑然失笑:“你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呢?我上午去了一趟顾家,下午又去你说的那条护城河走了一圈。吕家不就是一堆纸人,没什么好怕的,倒是你说的那条河确实诡异,我之前竟然是一无所知。”</P>
“你不是在这生活了好多年吗?为什么不知道?”</P>
“顾家在城东,那条河在城西,本来距离就远。而且谁没事去一条臭水沟玩。”孤鸿说的那叫一个傲气。</P>
月疏桐笑而不语,自己昨天可是在那条水沟里泡了好久。</P>
见她不说话,孤鸿又补刀一句:“今天去顾家,发现他们的一别院的屋顶破了个洞。”</P>
“好了,我知道你会说话啦。咱们先走吧。”蒙上面罩,推开窗前,一跃而下。</P>
爬到他们的屋顶上,月疏桐又一次感觉心脏骤停。</P>
整个吕家大院用红绸挂梁,配上白纸灯笼,灯笼里面燃的烛火微微发绿。</P>
院子空处摆满了纸人,纸马,树上挂满白纸剪的波纹式纸条,应该是挂清,随风而去,诡异无比。</P>
月疏桐真的是有些倒霉,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僵直的要往下倒。</P>
好在孤鸿胆子比较大没被吓到,一把拉住她,才没让她摔下去。</P>
幽兰露,如碲眼。</P>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P>
草如茵,松如盖。</P>
风为裳,水为佩。</P>
油壁车,夕相待。</P>
冷翠烛,劳光彩。</P>
西陵下,风吹雨。</P>
女孩穿着个大红衣裳,一边念这,一边往火盆里面烧元宝。</P>
“不就是个小孩吗?怎么被吓成这样。”孤鸿扶着月疏桐,笑着说道。</P>
月疏桐表示无奈:“没想到,来这里好不容易克服了恐高,现在还要克服一下怕鬼。我太难了,我想回家。”</P>
“这到底是喜事,还是丧事呢?”</P>
“这还用问,当然是冥婚了。那小女孩念的不就是吗?”月疏桐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种封建陋习。</P>
“那阮灵不会是给吕舒窈配冥婚了吧。”孤鸿皱眉说道。</P>
月疏桐嗯了一声,二人交换了个眼色,立刻去找阮灵。</P>
彼时的阮灵穿着一身正红的婚服,头上带着白冠,兴奋的站在镜子前面整理自己的发型,见到二人闯了进来,大吃一惊。</P>
孤鸿率先拉着阮灵准备带他走,嘴里一边说着:“你快和我们走,吕相想给你配阴婚。”</P>
“就这事啊,我知道。”阮灵抽出被拉住的胳膊,反问道:“你们是谁?”</P>
此时的二人才想起来出门没有易容,月疏桐随口胡诌:“就是昨天请你吃饭的那两位,他们请我来救你的。”</P>
阮灵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沉默片刻才开口:“是吗?昨日我可是亲口和那二位说,我与吕小姐情投意合。今天我终于能得偿所愿,娶到我的挚爱,他们为什么要派人来阻拦我?”</P>
这个阮灵不傻,他们说的那点谎自然骗不过,也确实他们的话禁不起推敲。</P>
“不管你怎么说,这冥婚就是要给死人婚嫁,你一个活人不就是要被弄死陪葬的吗?”月疏桐苦口婆心的劝告。</P>
“不会的,我不会让二郎死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着婚服,头戴铜绿色发饰的女鬼缓步进来。</P>
阮灵欢呼雀跃的跑过去:“舒窈,你怎么来了。”说完环抱住吕舒窈。</P>
“我就是过来看看,没打扰到你们聊天吧。”</P>
“不打扰,是我们冒昧了。”月疏桐说完,和孤鸿向她施了一礼。</P>
月疏桐对吕舒窈第一印象很好,明眸皓齿,仪态端庄,从皮肉到骨子里的优雅,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让人很舒服。</P>
吕舒窈轻笑道:“怎么会呢?你们也是为了二郎考虑,我怎么会怪罪呢?”</P>
“那方便问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昨天我还看见阮灵被吕府赶出去。”既然来了,月疏桐也要确认清楚再离开。</P>
“哈哈,那是岳父在考验我的真心,才让我受此挫折。我用我的实际行动证明,我对舒窈至死不渝的爱,岳父也决定为我们举办婚礼。”阮灵朗声笑道。</P>
“是啊,我就知道二郎对我是真心的。”吕舒窈满脸幸福的说。</P>
月疏桐还是觉得婚礼又诡异又突然:“你这婚礼真的是一天就筹备好的?为什么还要挂白灯笼。”但是那些纸人,蜡烛,不都是要预订的吗?</P>
“自然是我相信二郎的真心,所以让父亲提前布置的。这点东西花不了几个银子。”她一脸甜蜜的看向阮灵,这一看,看的阮灵是面红耳赤。</P>
月疏桐感受到金钱与爱情上的双重打击,她现在一刻都不想待在这。</P>
“祝二位百年好合,我们先告辞了。”月疏桐再次行了个礼,随意闯到别人家里确实不太好意思。</P>
“不参加我们的婚礼吗,二位兄台?”阮灵这么热切的一句话,浇了两人一盆凉水。</P>
兄台,月疏桐虽然一直蒙着面,但身形和声音都是女的,他这么说估计是猜出来了。</P>
孤鸿估计也是这样想的,连忙拒绝:“不了,咱们还有事。”</P>
月疏桐从吕舒窈的身侧经过,她冷不丁的来了句:“你长的好像我的一位故人,但性子完全不同。”</P>
已经被泼了一盆了,不缺这第二盘冷水,蒙着面都能看出来,下次出门必须得易容。</P>
一出门,月疏桐觉得那些纸人都可爱起来,登时快步离开。</P>
路上正巧撞见吴妈,二人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利用瞳术窥探了一下她的记忆,耳后离开这个鬼地方。</P>
一出吕府,月疏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开启今日总结:“那个阮灵真恶心,认出来又怎么样?非要说一句二位兄台膈应人。”</P>
“我回忆了一下,你刚才应该说的是‘我’这个字暴露的。”孤鸿非常肯定的说。</P>
“烦死了,不提这些,不过这吕家的人还真善良,我都闯到他们家了,也不生气,直接放我们走了。阮灵他不配吕舒窈。”月疏桐回头看了眼吕府,忿然作色的说。</P>
“行了,这是别人的事,咱们还是不要掺和。”</P>
吕家堂屋内,翠色蜡烛燃烧正盛,却透出丝丝冷气,堂屋的光线不强,四周都屋子的角落都处在黑暗中。</P>
吉时已到,吕舒窈跨过烧着金元宝的火盆,独自进去。阮灵心情愉悦的上前搀扶。</P>
二人在纸司仪的主持下拜了天地,阮灵当着一众纸扎宾客的面,向吕舒窈会守护她生生世世,爱她至死。</P>
一切如梦幻般,阮灵有些不敢相信,权利,地位,财富,名誉,这一切都会是他的,他有些痴了,但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这都是他努力争取来的。</P>
被吕舒窈拉进婚房,喝下一杯酒,正想感受春宵一刻,一群大汉,婆婆走了进来。</P>
“这是?”阮灵好脾气的问道。</P>
吕舒窈娇声道:“闹洞房啊。”说罢,往后退了一步。</P>
那帮大汉掏出粗麻绳请他捆起来,然后对他一顿拳打脚踢,捶的他是哇哇乱叫。</P>
“时刻而至就行,娘子.....啊。”阮灵的觉得肚子里面有无数小针在扎他,疼得冷汗只往外冒。</P>
“姑爷,闹洞房吗?就要热热闹闹的。”一手脚利索的婆婆,撕拉一下扒掉他的上衣,用绣花针使劲的往他身上扎。</P>
婆婆的力气用完了,微微喘气,笑着对他说:“让那帮年轻点的来闹,更加热闹。”</P>
阮灵用嘴咬住被子,想缓解一下疼痛,和谁只一大汉直接当他拽走,大红被子上的红枣桂圆撒的到处都是。</P>
用不来多久,院子外穿来藤条划出的破空声。</P>
吕舒窈悠闲的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到了杯茶,然后怡然自得的翻看起《南朝酷刑》。</P>
不知这热闹的洞房之夜闹到几时,阮灵沐浴这月光,安详的睡去,吕舒窈放下书,缓步走到他的身旁,在他耳边温柔的低语:“阮晨,该兑现你的誓言了。”</P>
一支铜绿色的簪子,义无反顾的冲向他的心脏。无尘的地上开出,摄人心魄的红花,</P>
当深黑色的天空,转为深蓝,月亮显得不在那么明亮。</P>
吕舒窈换了一套青白色衣裳,明明没有雨,确还撑着一把油纸伞。</P>
此刻的她就如初见阮灵难般清灵,干净,温润如玉,她也像初见时那般撑着把伞。</P>
她依旧面带笑意,莲步轻移的来到一个乞丐面前。</P>
这乞丐一直是醒着的,身边放着个纸包着的食物,看到她来兴奋的起身,唔唔的叫着。</P>
吕舒窈慢慢的和他讲着今天她结婚时的场景,听得乞丐泪流满面,还是叫着没人听得懂的声音。</P>
故事讲到最后,她对着乞丐说:“阮灵,你恨吗?”</P>
乞丐瞪大双眼,与此同时那把簪子移情别恋,奋不顾身的靠近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