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落花宴(1 / 2)

月疏桐和孤鸿在舒白后面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就见舒兰不急不慢的走了过来。</P>

今日的舒兰与那日没多大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她柔顺的长发用一支鸢尾束起,松松垮垮,一副懒散的样子,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P>

“舒兰,昨夜去哪个花楼过夜了,这么晚才来。”还是珏霜最先问候,她今日头上簪了兰花,和她这人一样,空谷幽兰悄然绽放时,美丽,神秘又暗藏杀机。</P>

“哦,城南新开的那家花月楼,确实有点东西。”舒兰也不藏着掖着,非常诚实。</P>

“是嘛!”珏霜笑吟吟的点头,一时间语塞。</P>

“就算知道了,你们也不会感兴趣。无聊~”舒兰耸肩,晃晃悠悠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随便招呼一个顺眼的小郎君在自己边上服侍。</P>

时间快到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落座,忆柳见知汝的位置还是空的,略微焦急的回头,看向知汝离开的方向。</P>

“有这样一个母亲,挺辛苦的。”坐在邻桌的慕青嘴闲着没事,开始说风凉话。</P>

忆柳翻了个白眼,“你嘴真贱。”</P>

慕青轻哼一声,张口就是嘲讽,“我就想不通,就你那爱爬树的母亲,怎么宠信柳侍君的。”</P>

“要你管!”</P>

“柳侍君真是有点手段啊,让你生的一点也不像贤王,你说你像谁呢?”慕青依旧肆无忌惮的审视忆柳的脸。</P>

“够了!”忆柳暴起,没控制住,尖叫了一声,瞬间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P>

她瞬间就接受到周围人怪异的视线,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赶紧用手捂着嘴,静默的坐下去。</P>

即使坐下来,忆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暴躁。</P>

慕青得意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P>

坐在对面的觅夏也捂着嘴偷乐,一脸坏笑着盯着忆柳,不过被珏霜墨色扇子挡住视线。</P>

“不许笑!”珏霜轻声提醒道。</P>

“是。”觅夏老实的低下头。</P>

在宴会前一刻,青霜可算是出现在位置上,心安理得的坐在舒白边上,自以为幽默的和舒白说话。</P>

舒白只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脸都白了一个度。</P>

时辰已到,月芸香昂首挺胸的出现,手持权杖,一步一步的坐上自己的皇位,榛苓则是迈着沉稳的步伐,神色严肃的走在后面。</P>

众人皆俯身行礼,在榛苓的带领下说道:“恭迎女帝,祝女帝青春永驻,万寿无疆,愿灵界风光胜旧,岁序更新。”</P>

月疏桐偷偷摸摸的观察周围人的动作,无声的动动嘴唇,在里面滥竽充数。</P>

“众卿平身。”</P>

“谢陛下。”</P>

“我宣布落花宴开始。”月芸香手一挥,众人齐齐落座。</P>

几眉清目秀的少年低着头走来,走到合适的位置,乐声起,少年身似轻燕,轻歌曼舞。</P>

“不错,一上来就是这么养眼的节目。”月疏桐满意的托腮,颇有兴致的夸道。</P>

孤鸿生无可恋的摘下一颗葡萄,抛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入嘴里,嘟囔道:“不就是几个男的跳舞嘛,还没春晚有意思。”</P>

“我也觉得他们跳的不行,太一般了。”月疏桐从他面前的葡萄揪了一颗塞入嘴里。</P>

“我...你居然没有骂我,今天对我太好了吧。”孤鸿有些小感动。</P>

月疏桐坏笑着靠他近一些,“我其实想看你跳,你上去一定能把他们都比下去。”</P>

跳舞?孤鸿的脑子立刻脑补出一些奇怪的画面,脸一红,但嘴还硬着“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哼,我要气死了。”他转过身,不想理她。</P>

“好了,你别生气嘛,你要是气死了,这个世界就要少一个绝世无双的公子,那损失多大啊。”月疏桐不再逗他找乐子,</P>

被这么一夸,孤鸿瞬间没脾气了,耳根泛红,“咳,其实我也没生气。”</P>

他无措的样子给月疏桐逗乐了,没忍住捉弄他,“你糊涂了吧,刚才还说生气的呢!”</P>

言语间,舞蹈已经结束。</P>

“这女尊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哈,都是男的辛苦表演。”月疏桐脑袋一歪,手一撑,小声吐槽道。</P>

“是啊,要么是男尊,要么是女尊,就没一个男女和平相处的地方。”孤鸿也一样,脑袋一歪,手一撑,跟着一起吐槽。</P>

“诶,我昨天听了一个好玩的故事,讲给你听啊。”她脑子里突然冒出点东西,轻拍孤鸿的肩膀,兴奋的说道。</P>

“好啊。”孤鸿将身体全转过去,乖巧的等着她说故事。</P>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穷苦人家的姑娘叫春桃。</P>

有一次她为了补贴家用去上山采药,不小心迷路了,一直到深夜也没有下山。</P>

突然间,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串小红果子,赶忙跑过去。</P>

彼时的她又累又饿,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摘了几颗果子塞进嘴里,顿时觉得生津止渴,像是饱餐一顿。</P>

肚子不饿了,春桃这才开始观察那串小红果,发现原来是一株人参。</P>

她按照老一辈的说法,解下头上红色的发带,系在人参上,又想到挖人参太辛苦了,决定先睡一觉,养足的精神再挖。</P>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她再次睁眼,没见到系着红发带的人参,反倒是见到一个小郎君。</P>

那小郎君穿着一身杏色衣裳,模样那是芝兰玉树,眉清目秀,给白灵看呆了。</P>

春桃就问他,“不知郎君是哪里人,怎会出现在此?”</P>

小郎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是这西山的一株人参,昨夜被你系上红绳之后,就化为人形。”</P>

春桃定睛一看,果见他头上系着自己的红色发带,她又问,“那你可知道下山的路呢?”</P>

小郎君回道:“我既然被你系上红绳,也跑不掉了,就随你一同下山吧。”</P>

就这样春桃跟着小郎君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最神奇的是她丝毫不觉得疲倦。</P>

等找回原来的住处,春桃发现整个村子已经变了样,几番询问才知道距离她上山采药已经过了一百年了,她的父母也先后去世了。</P>

春桃不可思议的坐在地上大哭,小郎君见了就告诉她,“你我相遇的地方并不是灵界,而是超出六界之外的幽境,幽境一夜,灵界百年。”</P>

春桃呜咽道:“我该怎么办?”</P>

小郎君见她如此凄苦,下定决心说道:“也怪我头上的果子让你睡了一夜,我愿意留下来,与你重建家园。”</P>

之后春桃与小郎君结为夫妻,不过婚后春桃犯了难,因为他们身上没有灵石,哪有办法找人修建房屋。</P>

小郎君握住春桃的手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说完,他就出门去了。</P>

当晚,郎君带着一大袋灵石回来,告诉春桃,“这是我用人参子换的,我们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P>

有了这些灵石,两人过上恩恩爱爱,幸福美满的生活。”</P>

月疏桐讲完故事,嗓子干了,赶紧端起茶杯大口喝了起来。</P>

“我不是很能理解,春桃是自己睡了一觉,没有早点离开幽境,小郎君为什么要把错拦在自己身上?又为什么不让春桃把他头上的红绳解掉,还他自由?”孤鸿听完只觉得有点肝火旺盛。</P>

月疏桐道,“那你说牛郎偷走织女的衣服,后来有将衣服还给她嘛?还有那个报恩的河蚌姑娘,好心为恩人做好饭菜,最后还不是河蚌被砸碎,失去自由。这些故事都一个道理,你当时听个乐子吧。”</P>

“对哦,我以前怎么没觉得牛郎织女有大问题。”孤鸿恍然大悟的点头,“诶,你说这些故事,有没有可能是那些懒汉幻想出来的,希望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们,还有能力补贴家用,孝敬公婆,让他们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P>

月疏桐点头道,“有可能哦,我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也幻想过有个百依百顺的帅气男友,不过现在看来,还得自己先优秀起来。”</P>

孤鸿道,“有需求就有产出。”</P>

“这些故事就当看个乐子,整日幻想,时间久了,会没办法接受现实里的东西。”</P>

“那你现在身处小说世界,感受如何?”孤鸿随口一问。</P>

“我只能说病娇霸总真的恐怖,就那个青霜,她上次那个故意受伤的操作,秀的我头皮发麻。”月疏桐后怕的揪紧头发。</P>

“啧啧,还病娇呢,那不是纯纯有病吗?”孤鸿鄙夷的神情快要溢出来了。</P>

“哈哈哈,你真够损的。”说话间,有一个舞蹈结束了。</P>

半个时辰后</P>

月疏桐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的看着远处一堆艳妆歌舞的男子,眼皮沉沉的,突然被吓醒。</P>

“啦啦啦啦,我先到了。”一声响亮的喊声扰乱了悠扬的丝竹声。</P>

月芸香端坐的有些累了,本来想捶捶自己的脊椎,也被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国师。</P>

就见知汝弄的乱七八糟跑过来,像是误入宴会的马蜂,上蹿下跳,人人见到都要闪躲一下。</P>

忆柳赶忙上前,死死拽住知汝,慌张的向月芸香道歉,“请陛下恕罪,母亲大人今日精神恍惚,无意扰乱这宴会。”</P>

月芸香早凭借记忆知道这档事,有些可怜知汝,顺手一挥,“没事,回去坐着吧。”</P>

“多谢陛下。”忆柳连拖带骗的将知汝按在她的位置上。</P>

月疏桐揉揉眼睛,眼皮总算抬起来了,“给我都吓醒了。”</P>

“天都黑了,估计快结束了。”</P>

“那就好,我快困死了,这简直比春晚还无聊。”趴的太久,她仗着坐在后面,好好活动一下筋骨。</P>

孤鸿道,“是啊,你看有几个看歌舞的,不都是各聊各的,相互敬酒。”</P>

“也是,就我俩不认识什么人,没的聊。”</P>

一曲毕,众人喝彩,榛苓起身宣布,“歌舞结束,大家自便。”</P>

本来就没几个有心思看演出的,这一宣布,大家聊天的声音瞬间大了起来,有人直接离开座位,随意的走动。</P>

念初拎着酒壶,直接坐在冬荣边上,拉着她划拳喝酒,两人有说有笑,脸都带着几分醉意,觅夏见了后槽牙都咬碎了,也想掺和进去,被珏霜拉住袖子。</P>

忆柳好不容易松口气,知汝不知道又抽什么风,撒腿就跑,谁也没拦住。</P>

舒兰伸了个长长的拦腰,搂着一个长的不错的少年,在他耳边低语,逗的少年耳根通红,不过她的眼神似有若无的看向君笑她们那边。</P>

“母亲大人,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陛下有点奇怪。”慕青不知何时坐在君笑身边,轻声提醒道。</P>

君笑红唇轻轻抿起,不屑的说道:“不用你说,她们也这么觉得。”</P>

南诗,珏霜整场宴会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女帝。</P>

但女帝全程不是欣赏歌舞,就是和榛苓眉来眼去,不像以往会找她们说话。</P>

坐在月疏桐旁边的一个女子和同伴说道:“咱们先回去吧!”</P>

“好。”说完,两人起身离开。</P>

月疏桐见了,用胳膊肘捅捅身边的人,示意他看。</P>

“我们也先走吧,现在外面夜市应该挺热闹的。”孤鸿会意。</P>

半个时辰的演出,月疏桐早就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起身。</P>

“你们是先回去吗?”舒白正巧回头,见正要撤退的两人。</P>

宴会上人多,声音杂,月疏桐是没听见,头也不回朝外面走过去。</P>

“是啊,我们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就先出去玩了。”孤鸿道。</P>

“嗯。”</P>

孤鸿加快脚步,想要跟上月疏桐。</P>

坐在主位的月芸香实在撑不住了,跟榛苓一番眼神交流,可算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当她抬眼的一刻,瞥见一个身影,十分熟悉。</P>

虽身形有变,但那走路的姿势,她太熟悉了,只一秒,她就确定那是女儿月疏桐。</P>

她激动的心脏狂跳,伸出手,想喊住月疏桐,心却突如绞痛,手也跟着抖得像筛子,脚下一绊,往前倒过去。</P>

这一切,月疏桐都浑然不知,顺着河流往边上拐弯,岸边的桃树正好挡住她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