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偏殿</P>
从窒息的痛楚中醒来,枕头早已浸湿,眼角的泪尚未干透,第一眼就见到妈妈守在自己身边,和小时候一样。</P>
月芸香轻轻的用手抚摸她的额头,“可算是醒了,你刚才做梦又哭又笑的,给我吓死了。”</P>
“我做噩梦了?”月疏桐将手贴在月芸香手上,“妈妈...呜呜呜。”挤压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没控制住,起身抱着妈妈大哭起来。</P>
“没事了,已经没有坏人了,我们安全了,呜呜呜。” 月芸香摸着她的额头不停安抚,也心疼的哭起来,被锁高楼,日日以泪洗面,她何尝不害怕,难受。</P>
“妈妈,来这个地方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P>
“这段日子,苦了你了,受那么多委屈,遭那么多罪。”这几日守在床前,她向榛苓打听不少月疏桐的事。</P>
哭累了,月疏桐捏住妈妈的手腕,仔细把脉,动用灵力将她体内的余毒全都逼出来,这才安心。</P>
在屋里待久了也闷,她内伤虽未好,但日常走动是完全没问题的,一出门就去寻榛苓。</P>
灵界这次大乱,死伤惨重,多个封地群龙无首,乱做一片,这种时候只有榛苓能站出来挑起大梁,这些天为了安顿百姓,重整秩序,榛苓没少费心,要知道她也是受了重伤的。</P>
跟着侍卫的指引,月疏桐陪同妈妈一同去大殿见榛苓。</P>
殿内淡淡的墨香中掺杂着苦涩的药味,榛苓坐在堆满信封,公文的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写着东西,边上等着汇报事情的侍卫都已经排成长队。</P>
见此情景,月芸香不好意思的嘀咕道:“这些天辛苦榛苓了,忙前忙后的还不忘每日来看望一下你的病情。”</P>
“是啊,榛苓这个人是真心为灵界着想,妈妈,咱们暂时没办法离开这里,可能还要麻烦你继续当这个吉祥物了。”</P>
“榛苓对我们母女两有恩,以后她有事找我,我一定帮忙。”</P>
月疏桐无奈扶额,“不是她有事找你,是这些事本来是女帝该干的。”</P>
见榛苓脸色疲惫,还这般费心费力,月疏桐心里也不好受,轻轻走到她身边,“我来为你把脉。”</P>
“你身体好些没?”榛苓见到她时也有些意外。</P>
“好多了。”月疏桐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又用瞳术检查一下全身,“倒是你,内伤都没好,操劳过度,光靠这些丹药强撑着可不行。”</P>
榛苓浅笑摇头,“等忙完这一阵,我就好好调养。”</P>
“这些药虽然效果好,副作用也强,我也没什么能帮到你的,今晚给你配制点药,助你熬过这段日子。”说着,顺便将妈妈拉到她的跟前,“我已经和...女帝说过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她。”</P>
“以前我确实有点不太信任你,给你搞了那么多麻烦,抱歉。”月芸香满是歉意的说道。</P>
好说歹说,不及亲她女儿的一句话,榛苓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奈,“好!”</P>
话锋一转,考虑完妈妈的事,现在该考虑一下自己,“国师,我们走后,君笑是逃了还是...死了。”</P>
榛苓轻叹一声,又像是松了口气。“死了,知汝动的手。”</P>
“什么?”谎言的纸房子终究在被戳破之前被君笑带入土中,这一次命运站在她这边,不过她也为此付出代价,被迫与孤鸿决裂。</P>
榛苓轻轻点头,“听舒兰说,那日寝殿一塌青霜就跑过去,事后我派人去询问,她什么都不愿意说,整日买醉,还是前日舒兰在酒楼撞见她,趁其酒醉,问出是知汝动手杀死君笑。可知汝那日也死了,具体情况,我还在查。”</P>
青霜本想着用君笑来活祭,现在知汝这么一搞,复活仪式彻底泡汤,以青霜的脾气多半是想要弄死知汝的。</P>
但问题就出在这,知汝那么会逃跑,青霜真有本事弄死知汝?这点月疏桐存疑。</P>
“是这样啊...”</P>
一张传音符飞过,榛苓抬手捏住,转身对两位说道:“今日是念初的葬礼。”</P>
“......”月疏桐沉默不语。</P>
榛苓看出她的顾虑,“自那日之后,青霜从来不过问这些事,这葬礼是由我来主持。”</P>
“辛苦你了。”</P>
青霜尸位素餐,这算是让月芸香找到错处,上前一步,“这个青霜当个大祭司,什么都不干,要她有什么用?”</P>
“这事,我正准备和你商量。”</P>
“要我就直接撤她的职,她爱上哪去,就上哪去,她不干有的是年轻人想干!”于公于私,月芸香都看青霜非常不顺眼,“不过我就会说说,这找接班人的事,还要麻烦你了。”</P>
能好好与月芸香沟通,她已经非常满足了,“我心里是有几个候选人,你可以帮我看看。”</P>
“那挺好,我还有点用。”</P>
见两人聊开了,月疏桐内心平静许多。</P>
葬礼</P>
虽说榛苓准备主持,但最后这活还是被舒兰拦下来了,用她的话说:这葬礼,要找懂行的人来,让我来吧。</P>
似曾相识的画面,但舒白也不在了。</P>
悠扬的升灵曲响起,舒兰吟唱起古老的咒语,每个音符不断的勾起关于念初的回忆。</P>
念初也算是自杀,最爱的人在面前惨死,最敬的人早已不在,绝望之际回归本体,预谋着为灵界战死。</P>
何其有幸,能遇见如此至情至性之人。</P>
月疏桐早已合上双眼,在乐曲中回想着念初的乐呵呵的面庞,不觉得衣衫浸湿。</P>
下午</P>
困扰她这么久的舒白之死算是解开了,但她心里也更加难受,询问到舒白坟墓准备前去祭拜。</P>
慢悠悠的走在路上,脑子很乱,太多人死了,女帝体内的蛊虫还没查清来源,不知种蛊之人以后会不会威胁到妈妈。</P>
不知谁从边上冒出来,撞到她的胳膊,她下意识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走...”转头见那张一辈子都不想再见的脸,瞬间失声,定定的站在原地。</P>
“师父没办法死而复生了,那你就去为他陪葬吧!”青霜原本迷迷瞪瞪的,看清是谁,摔碎酒瓶,恶狠狠的抓住她的手。</P>
“那你不怕我死后继续纠缠舒白嘛?”月疏桐内心:走路就不该想事情,现在好了正巧撞见要回家的青霜。</P>
“哼!”青霜瞬间语塞,不知道从何骂起。</P>
“对啊,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给他殉情,下去陪他。他一个人孤独寂寞,万一爱上别人该怎么办?”药粉一挥舞,本想送青霜见周公,没成想一阵旋风吹过,将药粉吹散,下药不成自己反而差点被药粉呛到,尴尬了不是。</P>
“喵呜?”一只小白猫从墙头越过,往别处跑去。</P>
知汝死后,青霜每天活的非常痛苦,日日酒瓶不离手,有时会去舒白坟前痛哭,偶尔又去祭坛那里发疯,浑浑噩噩的什么也不想干,唯有报复人时,她才能打起精神。</P>
青霜恨她恨到了极点,直接上脚狠踹在月疏桐腹部。</P>
身上的旧伤未好,被这么一踹,更是旧伤添新伤,伤上加伤,月疏桐伏在地上,疼的窒息,大口喘息,青霜高举长剑,准备一刀解决掉她。</P>
就听月疏桐高喊一声,“你知道知汝是怎么死的吗?”这话是询问也是试探,就看青霜怎么回答。</P>
“她是谁杀的!”青霜能信她第一次,就能信她第二次,毕竟最大的谎言可没被戳穿,信誉值还在。</P>
月疏桐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语气异常严肃,“你有没有想过,这灵界有谁能那么轻易的弄死知汝,她的实力可是在你我之上。”</P>
“谁?”</P>
“南诗。她没死,君笑的暗羽卫误将雅雯的本体当作南诗的。先前她藏月沟埋伏君笑没成功,后来又蛊惑知汝这才弄死君笑。那天我在观星楼下面亲眼看到南诗和知汝站在一起。 ”</P>
人这个动物就是不喜欢承认错误,所以会一错再错,最后到执迷不悟的地步。</P>
青霜也是一样明知月疏桐有鬼,信了她一次又信她第二次。</P>
“那你说南诗藏在哪?”</P>
“我知道她本体藏在什么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