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透林照幽谷,远山如眉黛,夏意正浓,蝉鸣鸟叫,微风徐徐,花香带着凉意,孤鸿躺在摇椅上,蒲扇遮住脸,一摇一晃,好不悠哉。</P>
“小子,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有闲心在这里躺着。”鹤老气急败坏的指着他大骂,“才一个月,你就想放弃了,不要命啦!”</P>
孤鸿拉长音调,满不在乎道:“这一个月里,我们找到的哪个了解诅咒的人,没和我们说过活不了的?”</P>
鹤老抽走他盖脸的蒲扇,“你给我起来!”</P>
“鹤老,你别着急嘛!”孤鸿懒洋洋的开口,“我死之前,一定给你找好身体。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P>
“哼,我一个老头子,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无所谓了。”鹤老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倒是你,年纪不大,整天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P>
“......”面前的人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鹤老气的去扯他的手臂,“起来,给我继续找。”</P>
手臂一被碰到,孤鸿赶紧缩回去,“我伤还没好,你不要拽我胳膊。”</P>
“诶诶诶,你以前什么时候在意过身上的伤的?”鹤老吃了疑心药一样,警惕的盯着他,“你小子不对劲,又想干什么?”</P>
“我能干什么?死前养好身体,体面的离开。”孤鸿语调轻松,像在闲聊今早吃的是包子还是油条。</P>
鹤老眼睛快瞪出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惊呼道:“你不会是想把这个身体给我。”</P>
“你想多了。”孤鸿别开脸,略显紧张的眼神出卖了他。</P>
“小子,你想都别想,我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会要你的身体的。”鹤老怒目圆睁,语气强硬,俨然一副快气死的表情。</P>
孤鸿不恼,“诶呀,消消气,消消气。我这灵魂不是没救了,但这身体还是好的,给你这个魂体,完全够用。”</P>
“自从你和那个小丫头闹掰之后,就没见你正常过。”</P>
“你提她做什么?”</P>
“哼,果然是还想着呢。”</P>
倏然间,一道青色流星般飞过,直直的砸在他的小木屋上,轰的一声,屋顶成块塌陷,几根承重柱各倒各的,全躺了。</P>
这小屋可是他好多心思造的,本来准备在这里了却余生的,谁料一眨眼。</P>
诶,没了。</P>
烈阳赤霄激动的落入他的手中,这段时间主人都懒得用它,它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放生了。</P>
孤鸿仰天大喊一声,“谁啊!”</P>
“是我。”背后响起心虚的声音,他差点没认出来。</P>
这事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P>
剧烈的灵力冲击四散开,绿林化作碧海,泛起阵阵青波,山洞传出一阵返祖般惊呼,“啊哈!一下子就突破了。”</P>
“剧情失意,修炼得意,诶嘿!”此人正是月疏桐,彼时的她异常兴奋,沉浸在修为突破地仙的喜悦中。</P>
山洞之外就是悬崖,不高,几十丈吧,刚好能把人摔死,底下还有条浅浅的河,人掉下去是不会被冲走的。</P>
要问月疏桐穿书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当然是克服了恐高症,恐水症,恐怪物症...</P>
都地仙级了,总要学飞的,她在袖子揣上轻身符,纵身一跃,似雏鹰学飞,直接来最刺激的。</P>
蹦下去的失重感很强,但她很快克服身体本能的恐惧,逐渐控制好灵力,找到感觉,磕磕跘跘的飞起来。虽然远看她的飞行轨迹犹如上下起伏的音浪,但双脚脱离地面的感觉是很自由的。</P>
她在空中与鸟结伴,感受疾风吹面,在天上玩的不亦乐乎,练到能在空中随意飞行的她,开始想如何将速度加快,就好比学会走的人,想要跑起来。</P>
对此书上给的答案是:御剑而飞,追风逐电。</P>
在识海里才躺了一天的碧落青霞,又被拖出来垫脚。</P>
踩在剑身上,不知死活的主人,往里面注入一半的灵力,结果可想而知,速度太快,由于剑身光滑,摩擦力很小,加上惯性作用,剑冲出去了,人没跟上,月疏桐脚下一空,没反应过来,掉下去了,好在有符纸傍身,没摔死。</P>
等她慌慌张张追过去的时候,落地就见到一堆废墟,还有它的主人手里的剑。</P>
孤鸿转身,两人四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月疏桐尴尬的挠挠头,“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哈。”</P>
“嗯。”孤鸿冷冷的回复一句,顺手将剑扔掉,仿佛无事发生。</P>
这一个月,她幻想过无数次与他见面的场景,可能是在某集市上擦肩而过,也可能是遇到什么危险,和他并肩作战,逃离困难不过现在她自己倒是成了那个危险。</P>
月疏桐讨好的上去关心,“你没伤着吧?”</P>
“我方才一直外面。”孤鸿衣服干净整洁,确实不像从废墟里爬出的,没骗人。</P>
鹤老站在边上,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P>
“那就好,你放心我会负责的。”月疏桐学着苍蝇搓手,期待的看向他。</P>
她就那点心思,多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他能心软,给自己机会获得原谅。</P>
奈何孤鸿无意与她纠缠,直接躺回摇椅,淡淡道:“不用,你赔点灵石,就走吧,我们两不相欠。”</P>
无所谓,他都快死了,没什么好计较的。</P>
“沃特?怎么就两不相欠了?”</P>
此言一出,鹤老冷哼一声,“小丫头,你不用管他,自从中了个不让活的诅咒,他还真就不想活了,成天躺在这里,晒...”鹤老瞅了瞅顶上被树木遮挡的天,道:“也没太阳,反正就这副死样子。”</P>
月疏桐闪身过去,关切的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谁给你下的诅咒?下多久了?好好的怎么就放弃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