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郑言出门时，正好碰见小沙弥悟明。</P>

听到他俩讨论去万景楼，小和尚不自觉摇头叹息。</P>

“在寺院住着还如此心浮气躁，六根不净呀。”</P>

一把戒尺随后扔过来，啪地砸到悟明头顶。</P>

龙兴寺都维那恒业板着脸质问：</P>

“你就六根干净？你昨晚说梦话说什么了？”</P>

小和尚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怯生生回答：</P>

“弟子不知啊。”</P>

“你一个劲地喊再来一根鸡腿，你老实说你白天是不是去隔壁布政坊偷吃鸡腿了？”</P>

悟明扭头就跑。</P>

“你跑什么，你倒是回答啊？”</P>

一会后门外传来悟明的声音：</P>

“弟子不能答，我怕妄语呀。”</P>

刘异和郑言抵达万景楼时，发现顾非熊、裴铏、于琮、刘瞻、刘邺等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P>

他们一见到刘异纷纷围上来。</P>

裴铏：“刘街使，我们好怕你不来呀。”</P>

于琮、刘瞻、刘邺、顾非熊七嘴八舌附和。</P>

科举钉子户顾非熊谄媚道：</P>

“我们想到刘街使一个人在长安，怕你端午节过得冷清，特意过来陪你。”</P>

“这么伟大？”刘异嗤笑，“那怎么不去龙兴寺陪？”</P>

顾非熊一脸猥琐贱笑。</P>

“这里热闹，有节日气氛嘛。”</P>

裴铏：“我是来跟刘街使讨论传奇小说的。”</P>

“走啊，一起进去。”</P>

刘异只来过一次，却令万景楼的姑娘们记忆深刻。</P>

环肥燕瘦们见刘异到来，热热闹闹将刘异和他的朋友迎进门。</P>

“荣阿姊和吕阿姊正在上妆，我去叫她们。”</P>

“别叫了，”刘异善解人意道，“她俩今晚应该有演出，让她们安心准备就好，给我们开个雅间就成。”</P>

“那还是四楼的牡丹房吧。”</P>

“可以。”</P>

万景楼确实很有节日气氛，今天伎人们手腕、脚腕上都戴上了五色丝线编成的彩带，叫“续命缕”。</P>

据说佩上这种带子可以延年益寿，祈祷吉祥。</P>

她们真应了权德舆诗中写的“彩缕同心丽，轻裾映体鲜”。</P>

一楼大厅里悬挂着上百个“百索粽子”，粽子上面缠着许多色彩绚丽的丝线和编织着花纹的草索。</P>

下方小桌上有准备两支小角弓。</P>

谁射中粽子就送给谁吃，这叫射粉团。</P>

二楼走廊上方悬挂着许多色彩鲜艳的诃子（肚兜），诃子上绣着避邪蟾蜍或五毒的图案。</P>

规矩是谁用圆头角弓在一楼射中二楼的诃子，今晚诃子的主人会免费陪酒。</P>

国子监的学生每月朔望是有习射课的，是以郑言的这些同窗纷纷试了下身手。</P>

除了裴铏射中一串粽子，其他人都射空了。</P>

顾非熊抱怨：“都怪那诃子挂的太高了。”</P>

刘异嘲笑：“学习不好怪书包，拉不出屎怪地球没引力。”</P>

“切，那你试试。”</P>

刘异接过小角弓，拉满后，嗖地一声，二楼一件绿色诃子簌簌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