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一手停下,然后取过一旁的纯净魂晶,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吊命物品。
他拨开灵魂上的毒素,一点点的将魂晶用在自己的灵魂上,以确保魂晶是被自己用掉了,而不是被毒素给吃了。
在接连用了许多个纯净魂晶后,克雷感到自己又强了一截,自身灵魂对这种可自我进化形的复合毒素稍微有了一点抗性。
随后克雷开始继续进行毒素剥除工作。
千足蜈蚣并不满足只撕咬一次,它在他身上四处撕咬,随着撕咬的进行,不但毒性、烧灼感、刺痛等等许多疼痛开始加重,它也在逐渐成长的愈发狰狞与巨大。。
在先前的时间积累下,已经是修理老手的他又再次陷入如同刚开始菜鸟般的无力感,疼痛这源源不绝的阻断剂浇灌在思绪这台机器上,将它腐蚀的锈迹斑斑,流入机器内部,滴落在意识上面,如同刚出锅的热油一样烫掉这名老练修理工耗费许久磨练出来的粗茧。
灵魂形态的克雷,他失去了自己的视野,他看不见自己正在手术的位置,他已经有些思考不清了。
他只剩下一股想要继续活下去,想要很好的活下去的执念,他的意识在遭受磨难。
不,这不是磨难,是磨练。
即便已经看不清了,但他还能在剧痛、麻木、烧灼等等许多感觉中感受到独属于自己制造出来的痛苦,那是他的刀子划破自身的时候传来的疼痛。、
克雷决心要凭借先前一次积累的大半剔除灵魂毒素的经验还有这种感受,将手术继续下去。
哪里的刺痛与烧灼更强烈就剜哪里,当手术工具剜在自己身上的疼痛完全覆盖了刺痛和烧灼等感觉的时候,意味着这个地方的毒素已经被剜除。
同样,这意味着,很可能会切下更多的魂质,这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不得已手段。
不过没关系,他有纯净魂晶给自己吊命,不怕耗的,而且,在手术之前,他准备了很多这种急救品。
又盲又聋又瞎的人也能上的了手术台,当得了卧床病人,做得了持刀医生。
手术在继续。
在思维这台锈迹斑斑冒着灰烟的机器中,被热油般的疼痛包围的意识在经历考验后,褪去一身旧衣,化作润滑油,流转在机器中,在机器中一边与阻断剂对抗的同时,一边重新启动这台机器。
这台满身铜赤色锈迹斑驳的机器终究还是运转了起来。
在这样的斗争中,时间成了最容易被忽略的东西,它悄悄的溜过,不声不响。
克雷持刀的双手上同样存在着毒素,这时就要用早已被剔除毒素的尾巴和脚指持刀对双手动刀。
好笑吧,可是克雷不会忽视自己身上任何部位的潜能,多锻炼,多试试同样也能起到相应的功能。
时间不知道走了多久,它好像就在机器周围转悠了一圈,它发现千足蜈蚣在发出最后一声呜咽后,战斗结束了。
此刻克雷感受不到任何与毒素有关的疼痛,全身各处都是剜痛。
他松了一口气,将小刀、镊子、夹子等作案工具收回,取过一旁的纯净魂晶,开始逐渐慢慢的修复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