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奇怪的地方。邸报最先说,大皇子亲率赈灾,可不久邸报又说,大皇子禁足了。不久邸报又说二皇子亲率赈灾,可是来日邸报又说三皇子到了汝州!莫衷一是,乱作一团!”
苏澜的心一跳,难道六皇子没能出京亲率赈灾?又一想,只要不是四皇子就好!
“更乱的是,我听说,如今南阳盗贼四起,抢夺案件无数。那邓州知府涂云和南阳县令贾庄竟然都是一问三不知,一不能救济灾民,二不能弹压暴动!简直是尸位素餐!”他沉吟一下,道,“听说,二人的亲属打着他们的旗号发国难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苏澜皱眉,心里发紧。自古以来,发国难财的贪官污吏从未断过!!
“总之,县主一定要当心!”俞滨再次嘱咐,“千万不要走九肠山口。”
苏澜知道,俞滨大人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果然,过了江夏地界,越靠近河南,路上的灾民渐渐多了起来,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苏澜嘱咐,不管九肠山口,还是别的什么山口,务必选一个离南阳最近的山口。毕竟救灾如救火,时间不能拖延!
九月三十日中午,车队到达桐柏山一个叫瓮子山的山口。
桐柏山大致呈东西走向,横亘在湖广和河南之间。其中也有一些南北走向的山口。这些山口地势相对平坦,道路相对宽阔,自古以来都是人们通行桐柏山的便道和要道,也是扼守南北的军事要塞。
有些山口非常有名,比如九肠山口,玉竹山山口,瓮子山山口等。其中九肠山口地势最平坦,最开阔,是商旅的首选。不过,瓮子山山口虽然道路比较狭窄,地势比较崎岖,但是因为距离南阳的直线距离最近,所以,选择瓮子山山口的商旅也不在少数。
上官荣、钟夏、苏怀正在这里等着。他们纵马上前道:“启禀县主,通过这个山口一路向北,傍晚可到达鸡鸣两省镇。明早出发,晚间就能出了这桐柏山,进入河南。”
听说明晚就能进入河南,大家都很兴奋。
钟夏有些担心道:“县主,我们遇到了好几个商队由鸡鸣两省镇而来,说是其中的北镇奉命,强行征收了他们的车、马、货,还打伤了人。那鸡鸣两省镇该不会对我们下手吧?要不,我们换一个山口走?”
苏怀着急地道:“之前从没听说这些山口被设卡征收啊!怪道南阳地动后好多天,都没有赈济的车马和粮食进去!”
苏澜听了,眉头紧锁。她想起江夏知府俞滨大人的话。江夏的车队和他的族侄被强行征收,是在九肠山口被打劫了。现在,鸡鸣两省镇也出现了商旅被强行征收的事情,这说明,桐柏山通往南阳的山口要道全部被设了卡。选择任何山口,都免不了被征收的命运,躲是躲不掉的。
苏澜沉吟了一下:“都到这里了,怎么着,我们都要闯一闯,看看这小镇有什么魔力。”
上官荣又道:“我已经安排了三个客栈。”
苏澜点点头。说话间,车队进了山口,由南往北而去。山道崎岖狭窄,众人都打起十二分小心。
刚入山口不一会,果然就见一些人从对面而来,十几个人都是步行,狼狈不堪,慌乱憔悴,还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伤者。
杀四上前打听,说是从岳州来的商队,带着粮食、草药,一是赈灾,二是赚钱。不料车、马、货全部被北镇“征收”,还有人被打伤了,他们赶着送伤员出山口寻郎中。
苏澜愤懑不平。道路设卡,征收货物,这对于灾区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三个月了,朝廷为什么不管?看来局势已乱套,情况很糟糕!地动是天灾,这帮王八蛋居然敢发国难财,那就是人祸!该死!
酉时初,他们出了瓮子山,到达了桐柏山腹地这个如雷贯耳的鸡鸣两省镇。
此刻,落日余晖洒在小镇上,炊烟袅袅,林静鸟归,显得安静祥和。也有车马商队匆匆而过,说出小镇的忙碌和繁华。
这座小镇很有意思,坐落在桐柏山腹地,在南北走向的瓮子山中间。镇北属于河南,镇南属于湖广,玉溪河把小镇分成一南一北。实际上,玉溪河就是省界,中间有玉溪青石桥沟通南北。还真是应了鸡鸣两省的景。
苏澜思忖,北镇没收车、马、货,也就是说是地动灾区自己在自杀作妖?还真是不知道死活!
因为小镇不大,商队又多,上官荣只得找了三个客栈,两个在镇南,一个在镇北。换句话说,绝大部分人将宿在湖广,小部分人将宿在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