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雪心疼地摸了摸陈远小臂上新长出的肉。</P>

小声道，</P>

“那该怎么办？”</P>

陈远眯了眯眼，他只会杀妖，不会养妖。</P>

那能怎么办呢？</P>

送它走？</P>

可是……</P>

陈远回忆成霓裳曾经所言，“养到幺儿成年，就随它去吧。”</P>

“国师大人，狐妖是多少岁成年来着？”</P>

宁如雪眉头一挑，“这我哪知道。”</P>

陈远低头。</P>

看着怀中跟幼年小狗一模一样的落雨。</P>

它呼吸均匀，小胸脯微微起伏，浑身白毛顺滑，眼睛没有完全眯住，留出一条迷离的小缝。</P>

黢黑的鼻尖上还挂着一个时大时小的鼻涕泡。</P>

嘴边吐出半截短小粉红的舌头。</P>

陈远眯着眼看了半天，得出了评价。</P>

“可爱。”</P>

“……”</P>

宁如雪拍了拍脑门，</P>

“还以为你会说什么……现在该怎么办呢？”</P>

陈远微微沉思，若是将落雨送走，他还是有些舍不得。</P>

况且落雨如今这般模样，也不像是已经成年了的样子。</P>

只是宗师境的小妖，流落到修士大州，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P>

况且落雨脉成狐妖族长老霓裳、冰妖种神通大妖踏雪，本就算是不愿挑起人妖争端的中立派。</P>

如此将落雨撵走，怕是有些不妥。</P>

陈远盯着怀中的落雨看了半晌，</P>

也罢。</P>

等它醒来，若是还想吃人，那便……</P>

陈远心智忽地有些摇晃。</P>

他禁不住给自己抛出一个问题，如果落雨真的滥杀无辜，吃了人，那该怎么处理？</P>

以谁的立场去处理？</P>

以落雨的叔叔，还是以踏雪的传道人，还是以人族修士的身份……</P>

天下最简单之事就是抉择。</P>

但最难之事亦是抉择。</P>

宁如雪看着陈远一会微皱，一会舒展的眉头，心中也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P>

她拍了拍陈远的肩，柔声道。</P>

“不要想太多，总会有办法的。”</P>

“嗯。”</P>

…</P>

“客官，看看我家纸活呗？扎得极其不错。”</P>

邢老三抄着双手，在门口揽客。</P>

自从有陈远那一桩十个纸人的大生意后。</P>

他便变得极其有信心。</P>

只要自己苦等，终能等来识货的。</P>

这不，又来一个。</P>

邢老三喜笑颜开的站起身，略微欠身，喜滋滋道，</P>

“小兄弟，需要点什么？”</P>

负着厚重行囊的小黑子皱了皱眉，站定，他望向店铺两侧一排排狰狞抽象的纸人，撇了撇嘴道，</P>

“你这扎的都什么啊？丑啦吧唧的。”</P>

“……”</P>

邢老三忽有些心梗。</P>

他还以为这黑瘦少年的停步，是为了买货，却不曾想竟是羞辱于他。</P>

“小兄弟，做人要讲点良心，这哪里丑了？你可知晓我昨日可是卖出去了十个纸人！只是那人还未来取货罢了。”邢老三拍着胸脯，傲气道。</P>

小黑子抿了抿嘴唇，笑呵呵道，</P>

“买你纸人之人定是个傻比，这么丑谁买啊？烧了给死人气活过来？”</P>

邢老三猛地心惊。</P>

坏了，有高手！</P>

竟然猜到了他的纸人之威力。</P>

但惊叹归惊叹，邢老三可是不允许有人这么说他的伯乐。</P>

当即，邢老三便是嘴角些一歪，吐出四字，</P>

“你行你上？”</P>

小黑子呼吸一滞。</P>

好好好。</P>

被人瞧不起了。</P>

“来就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