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黑瘦少年不知从何窜出，他眯着眼笑，轻轻用力，将大刀夹成了齑粉。</P>

“你们身上……有陈哥的气息。”</P>

潘安与赵正眼对视一眼，才轻吐一口气，</P>

“原来是自家人。”</P>

黑瘦少年眼神微眯，眼中杀机转瞬即逝，道了一句，</P>

“你最好是。”</P>

便连同十个纸人消失不见。</P>

赵正眼脑子一阵发蒙，才叹道，</P>

“果然，只有陈哥那样厉害的巫修，才会招来如此骇人的鬼修。”</P>

……</P>

客栈。</P>

陈远仍在望着窗外。</P>

似在想些什么。</P>

过了半晌，客栈门口传来吧嗒吧嗒的密集脚步声。</P>

陈远微微抬头。</P>

看到十个纸人。</P>

“……”</P>

好。</P>

活见鬼这是。</P>

“啊啊啊！鬼啊！！”</P>

“卧槽！纸人活了！”</P>

客栈一楼所有酒客慌慌张张逃走，只留下才返工不久的小二躲在角落瑟瑟发抖。</P>

奶奶滴！</P>

还让不让人安生了！</P>

才被巫修吓出病，这就又来了这么多鬼纸人！</P>

再看陈远这边。</P>

一黑瘦少年从纸人中间挤出。</P>

二人目光交错。</P>

黑瘦少年咧开嘴，露出一个朴实的笑容，</P>

“好久不见，陈哥。”</P>

足有四百年光阴。</P>

少年还是少年。</P>

陈远微微恍神，轻道，</P>

“好久不见，小黑子。”</P>

久别重逢。</P>

是吃道再现。</P>

小桌上空碗碟再也堆不下。</P>

小黑子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满足道，</P>

“吃道又精进一步。”</P>

陈远点头。</P>

是熟悉的感觉。</P>

纸人们打着下手，给二人传菜。</P>

小二从一开始的恐惧转变成了窃喜。</P>

若是将这些纸人都变成店里的下人，那自己岂不是能一直摸鱼了？</P>

不想摸鱼的小二，不是好掌柜。</P>

等等，掌柜？！</P>

小二抬头，战战兢兢地看着富贵中年人站在自己左侧。</P>

中年人扭动拇指上的粗大玉扳指，眯着眼道，</P>

“是鬼修么？”</P>

…</P>

“这些纸人是什么来头？”陈远喝下一口酒水，问道。</P>

小黑子惬意地躺在靠椅上，道，</P>

“县口附近，那个，那个叫邢老三的，我在他那里扎了这些纸人。”</P>

陈远回忆起初到米县时，那个扎纸人极丑的纸活店老板。</P>

“你在他那里扎的？”</P>

“对啊陈哥。”</P>

小黑子点点头，笑道，</P>

“我初学不知道，只是照猫画虎，凭着感觉来，然后就犯了人家的禁忌。”</P>

“何禁忌？”陈远问。</P>

小黑子忽地正襟危坐，语气严肃道，</P>

“一，是不能给活人扎纸人。</P>

二，是不能给纸人点睛。</P>

很不巧的是，我两条都犯了。”</P>

陈远眼神微动，瞥了眼正在传菜的一群纸人，</P>

只见它们栩栩如生的眼睛，</P>

死死盯着陈远，一刻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