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一只大手。</P>

苏阿雅咬了咬牙，想腾出手打掉陈远的即将探来的大手，但还是闭上眼睛，最终收回手掌，眼皮颤抖着等待接下来的一切。</P>

她脑海满是临行前的雨夜里，父亲说得那句话，</P>

“阿雅，行在乱世中，要学会保全自己的命，有命活，你才可以报仇，可以进退，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P>

苏阿雅紧咬住嘴唇，眼皮不断颤抖，她向陈远拜师，何尝又不是为了活命。</P>

如今师尊想对她做些过分的事情，自己屈服……又何尝不是为了活命。</P>

能够屠戮一州鬼修，师尊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大，傍上如此仙人，自己还何愁无人为自己报苏家之仇吗？</P>

她娇躯颤抖，腾下的那只手，甚至有意将自己的胸襟撩拨起，</P>

好让陈远能看个通透。</P>

也是为了活命。</P>

陈远的手掌已经探来，整个人也已经贴近苏阿雅。</P>

沉重的鼻息扑打在的苏阿雅的脸上，是温热的。</P>

苏阿雅浑身开始发软，想要躲避，但却强迫自己停住一切动作。</P>

“啪。”</P>

陈远轻轻打掉苏阿雅正撩拨起衣襟的手掌。</P>

“衣服要穿得周整些，才能有尊严的活着。”</P>

陈远用灵力在指尖掐出两枚纽扣，轻轻别在披在苏阿雅身上的黑衫，纽扣错落，但好在是将苏阿雅重新包裹住。</P>

“强者恒强，他们随心，哪怕浑身沾染泥垢，也有自己的尊严。”</P>

“弱者虽弱，他们随时势，但时势并非永恒不变，弱者也永远不是弱者，任何人活着，亦是要活出他的尊严。”</P>

“连这两只烤兔，在我狩猎它们的时候，也知晓挣扎。”</P>

陈远轻轻将烤兔推至苏阿雅嘴边，轻道，</P>

“吃吧，吃过这一餐，我随你回太岭，取得故友所留之物后，我便亲手恢复整个楚国的秩序。”</P>

苏阿雅愣愣点头。</P>

咬下一口兔肉，这肉烤得有些发柴，且没有什么滋味，但在此刻却比任何山珍要美味几分。</P>

一口，两口。</P>

兔肉终于咸了。</P>

是泪珠滚落在上边，一颗连着一颗。</P>

魔思淼静静蜷缩一旁。</P>

不敢说话，只求这位喜怒无常的邪修不要注意到自己。</P>

州内昏暗。</P>

连灯火也没了。</P>

陈远再望着摇曳的火光，陷入沉思。</P>

许是年岁有些大了，不可控得遐想。</P>

苏阿雅吃完兔腿，连骨头也嗦了个干净，看上去像是狗啃的。</P>

她摸着胸前两枚灵气纽扣，心中有莫名的安全感与幸福感。</P>

“师尊。”</P>

“嗯。”</P>

“大雨浇过，您从何处寻来的枯木？”</P>

“高木遮蔽矮木，总有干些的木柴。”</P>

“师尊说得话……好深奥啊。”</P>

“嗯。”</P>

“师尊，您说您已经活了两千岁？”</P>

“嗯。”</P>

“阿雅也可以活两千岁吗？”</P>

“如果你认真修行，达到天人境后，若无病无灾，可安然活两千岁。”</P>

“师尊……”</P>

“嗯。”</P>

“你人真好。”</P>

“或许吧。”</P>

月色姣好。</P>

苏阿雅透过火光，望着陈远淡漠的脸颊。</P>

只觉得这一刻，</P>

师尊便是她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