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雪也没听清这三个字是什么玩意,但是只要跟陈远关系尚可的,那应当不会差到哪里去。</P>
比如都过了这么多天,还在城外扎营的几个憨货,心肠是良善,就是不懂变通,估计现在身上都长毛了吧……</P>
点头示意后,宁如雪才看着陈远,问道:</P>
“就不与我说说,你上天以后,去做了什么吗?”</P>
陈远摸着下巴,左思右想,真诚答道:</P>
“救了天道一命。”</P>
“哈?”</P>
宁如雪又是一懵,才俏生生白了陈远一眼,笑着捏着陈远的软肉,</P>
“长大以后,尽是骗我,什么都瞒着我,你还拯救天道哩,咱们可是给祂献寿的信徒啊……”</P>
陈远无言以对,只知道这些事情得放在以后去解释了。</P>
下了房檐,胡府的破落院子,也都是被修缮好了,只是可怜东南王与胡春锦,还被吊在那假山之上,来回晃荡,饿得面黄肌瘦。</P>
与一脸激动的胡婉儿问过好以后,陈远找来了胡秋毫,指着假山上倒挂着的两人道:</P>
“东南王可作收复楚国的兵刃,一骑当千,暂可留其性命,然这胡家人,是你之兄弟,这是你们族内事情,与我无关,你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P>
胡秋毫听着前半句话,心中已然大骇:</P>
原来陈上仙,要得是平定整个楚国!</P>
不得了,这可是要载入史册的千秋功绩啊,闹不好,要受百姓千百年香火的!</P>
胡秋毫脸上的震惊遏制不住,胡婉儿亦是,两对大花眼睛泛着光,崇拜地看着陈远。</P>
唯有执剑仙在一旁抱着双臂,心中偷乐:</P>
你们要是知道了这位天命人,刚刚招来帝尊护道,灭杀尊者,且喝退大半八荒寰宇势力的时候,怕只会觉得,平定界内一国,怕是连尿泡蚂蚁窝一样毫不费力了吧……</P>
胡秋毫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才听起后半句话,</P>
“我家族人,由我处置?”</P>
他怔怔地,看着倒挂着的胡春锦。</P>
此时已是入夏,楚国气候干旱,尤其是这正午,假山边上没什么阴凉,只叫人晒得受不住。</P>
这胡春锦虽只有内壮武夫修为,但也是禁不住炙烤,无法凝神休息,只是睁着眼,恶恶地盯着胡秋毫。</P>
胡秋毫手中握着一杆烟斗,却不知何时候,交由下人换成了一把钢刀。</P>
他低低出声:</P>
“我只有两个弟弟,一个憨厚,一个精明,你性子精明,吃不得亏,自小到大,我四处忍让你,却没想到,换来你背叛我们父女……”</P>
胡春锦冷哼一声,不屑笑道:</P>
“还忍让我?你若忍让我,那家主之位岂又会是你的?家财大头岂会又是你的?行了,别假惺惺了,要杀要剐随你,在这日头里挂了这么多天,我岂会不知你心狠。”</P>
听着胡春锦这么一说,胡秋毫却是手中发软,刀都捉不稳,眼眶瞬间通红,他咬了咬牙,再问:</P>
“胡春锦,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否后悔过?在与东南王通风报信的时候。”</P>
夏蝉声开始如叠浪般的涌动。</P>
胡家院子里枯枯败败,寂寂静静。</P>
胡春锦艰难抬头,倒挂着的他,猛猛笑道:</P>
“后悔?”</P>
“出卖了你与你那命不久矣的儿,当是为了我胡家的!你若问我后悔?那定然不曾有过。”</P>
“动手吧,你真像一条老狗。”</P>
“嗤啦!”</P>
钢刀的刃子有些磨损,划过胡春锦脖子的时候,却未曾砍得干净,还有皮肉粘连在一块。</P>
胡秋毫眼中血丝密布,再挥舞起带血的钢刀,一下又一下,终是,砍断了弟弟的脑袋。</P>
咕噜咕噜的,滚在了地上,血液滋了丈长,还有些,溅在了东南王的身上。</P>
胡春锦失去生机的脑袋,平平落在地上,发白眼仁里,却是一丝笑意。</P>
蝉鸣声渐弱,被这老男人的哭声所覆盖。</P>
是个狠人。</P>
陈远在心里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