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觉得轻松。

转过身，柳寻还在看着他，眼噙着泪。

“好久不见，寻儿。”

青裙女子终于忍不住，扑上前来。

“陈哥……你究竟去了何处…我找了你三千年……三千年！”

陈远揉了揉女子脑袋，

“寻儿别怕，你不是一直都想学剑么？”

“今个，我教你。”

陈远脱身，背对众人，肩挑苍生。

身侧忽地浮出一柄锈迹斑驳的老剑，但那剑上余威，便让整座白玉京颤动。

七尊法相，像是星体，巨大瞳眸聚焦于陈远身上。

“有趣……有趣。”

“大闹供会，无数大世来，你倒是头一人。”

“剑道三转，也便敢如此狂了么？”

陈远并不答复，虽被七尊五转大帝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但还是能够站得住脚。

“苟活于世，五转又如何？早他娘生锈了吧！”

陈远紧握身旁悬浮之剑。

剑上锈斑一荡，便成一古朴长剑。

同时身形站定，屈膝半分，便一跃而入天幕。

“千古三剑齐出！”

这一招剑式，是凤尊所传，爆发极强，三剑齐出，破开天幕上的阵法限制。

此间，陈远便与七帝平齐。

落在白玉京中，丹城里的众人视角，便是蜉蝣登天，却与天上神明对视。

柳寻定定立在原地，满眼都是那几乎看不清的白衣。

耳蜗里有女武神的声音响起。

“妮子，看来我们不用赌命了。”

“你这如意小郎君……实在太让人意外。”

“一人战七至尊，这是要扬名三界啊……”

柳寻却不管扬什么名，只是问，

“前辈，陈哥会死么？”

耳蜗里的声音沉默。

不是她想泼柳寻冷水。

而是能活着的希望，几乎为零。

“妮子，人若知命，那命便无意，人若不知命，那命中定有转机。”

柳寻懵懵懂懂，只是回忆起小镇时，那老槐树下的际遇。

“陈哥是剑仙，无所不能。”

不远处，宁如雪抱着落雨，胸腔里，心脏几乎蹦出。

“陈远，你若不能活着来见我，我也不会独活。”

落雨恍惚，却看着宁姨姨坚毅的神情，才懂那些话本里的殉情是何意。

至于徐川爷孙，则安慰着那嚎啕大哭的小姑娘。

“我哥哥放烟花了……我哥哥放烟花了……”

徐小虫别过脸去，偷偷抹着泪。

徐川砸吧了一口烟，却想起抽得是这丹城里的烟草，一怒之下将烟锅子摔在了地上。

“人皇！一定要赢！俺老头子相信你！！”

……

古往今来，帝分五转。

四转之下为大帝，四转之上为至尊。

寰宇十帝，皆为五转至尊。

而如今立在陈远面前的，便是七尊五转大帝。

“小家伙，身着人皇衣钵，便真拿自己当人皇了？”

骸骨大帝法相最为骇人，站于最前，瞳眸中满是讥讽。

陈远面色不变，只是握着剑，冷笑道，

“穿着人皮，便真拿自己当人了？”

“好胆识，千万年也没遇见你这样有种的后生了。”

“好脸皮，五千年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畜生了。”

“！”

骸骨大帝语气一滞，忽地大笑。

“区区剑道三转巅峰，本帝杀你，如碾蝼蚁！”

“打就打，屁话这么多。”

陈远皱眉，曲臂，剑气瞬发。

一出手便不留手，是谓先声夺人！

三千年养剑，便是五转大帝，也得喝上一壶！

剑气如虹，贯穿万里星河，骸骨大帝微微眯眼，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