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要看看你这货色有何本事!”
“三。”
陈远不语。
只是天地瞬静,风凉如丝,断了的老树重新长好。
唯有几枚落下的枯叶,忽地疯长,化作丈长之叶。
长久的静谧后,四人僵在空中,便见陈远发丝稍被凉风吹动,那枯叶所化之剑,便带着几乎不可阻拦的威势,横将四人穿了万遍。
直至成了齑粉,枯叶也才成了枯叶。
四人不见,只留下四柄还留着余温的剑,端端正正摆在小院门前,像是在叩首。
陈远继续闭眼打坐,元庆却是看得人都傻了。
“……剑仙师父,您……您这也太厉害了吧……”
“剑仙师父,您方才出手,是将叶子化为了剑?”
“我去!这什么叶子啊,这么牛逼……诶?它怎么碎了,我的神剑呐!!”
“剑仙师父,地上这四把剑,我能捡一把不?”
“嘿嘿,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
陈远静静打坐,嘴角微勾。
小院的墙重新修补好,老树依旧茂密。
夜里元成回了家,嗅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沉声道。
“院外死了人?”
元庆端着饭碗正吃着,见着元成回来,也便喜笑颜开。
“元叔!元叔!白天有四个厉害剑仙,要杀我们!”
元成心里一突,
“之后呢?”
元庆看了看一旁还在打坐的陈远,笑道,
“都被剑仙师父杀完啦!”
元成无言,三步并做两步,便对着陈远拱手。
“谢先生救命之恩。”
“谢什么谢,我又没救你的命。”
“元庆的命,便是我的命!”
“你若在,区区四个天人修士,也可斩之。”
“可我不在院中,先生当受得我这一拜!”
元成恭敬拱手鞠躬,陈远笑笑,便也应下。
饭桌上,元成的神情有些凝重。
“看来,我和元庆,应当是惹了州郡里的注意,可能还得再搬走。”
“我若在此地,可保你们无忧。”
元成脸色稍变,看得出来,他更不想离开,这清净院落,是他每夜都会回来的家。
“可州里还有神通修士……先生这次杀了人,往后他们还会派人前来。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刀剑无眼,元庆还小,我怕他受牵连。况且其身份要是给京里发现……”
陈远依旧摆手,
“别搬了,此地还不错,清净,我说了,我会保元庆无忧。”
“那便劳烦先生了。”
酒足饭饱,元成又和陈远说起了州比之事。
元庆对那四柄剑颇为好奇喜欢,便早早一个人拿着剑去了屋子里,做自己的剑仙梦了。
桌上便剩他们二人。
“先生真不参加州比?”
“不去,不感兴趣。”
“州比乃是国之重事,先生如此实力,当不可屈才啊!”
“呵,你不也是什么州比魁首,入了京还逃出来,所以,这州比倒有什么好的。”
元成脸色稍僵,自嘲笑笑,
“看来元庆都告诉你了,实不相瞒,我这性子,去了京城里,易被当枪使,且那里善恶不分,黑白不明,谁人都有颇多花花肠子……但先生不一样,先生性子冷,孤高,别人可不敢算计您,去了可是享清福啊。”
“呵,什么享福,我在这里也是享福,何必换个是非之地。”
“京里的资源甚多……”
“没关系,元成,你若想去,你也便去吧,元庆有我照顾。”
元成被看穿了心事,倒隐隐有些脸红,
“不愧是先生……我倒想再隐名改姓,争一争京里的资源,这些年修为进展太慢,且缺些厉害法器,哪怕要渡世救世,也得修为先涨起来。”
“是如此,但你身为一头妖,自身利爪不就是最好的法器么?何须外物。”
元成脸色一变,忽地如临大敌,身上气息如灌满的水,只差一点便要溢出。
“先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元成,别装了,我非迂腐之人,对妖倒没多少偏见。何况,就算你伪装再好,这些细节我还是瞧得出的。”
元成不语,只是随时准备催动法门,同时也担心着屋里的元庆。
陈远看了元成一眼,笑了笑,道。
“作为一头大妖,久居于人族驻地,这浓郁妖气便会坏了地方风水。你与元庆每次搬家,不是带去旱情,就是带去饥荒,因此你经常搬家,生怕毁了一地。”
“怕元庆身份暴露,也只是你乔迁的理由之一而已。”
“再者,你许久未搬家,只是因为,我让此地饥荒退走,旱情全无,你没了后顾之忧,便可以放心外出,做你的好人好事。”
“从公堂里救我离开,许我人情的时候之前,你便看准了,我对此地的灾情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