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粮铁盐药、还有天马这种违禁品中的违禁品、还要求他们寿昌君府在这个节骨眼上开通粮道,掩护他们赤羽军运粮……这哪里是要赎金?这分明是给他们寿昌君府发催命符呢!</P>
这事若是被捅出去,一个资敌叛国的罪名就能让他们寿昌君府永世不得翻身!</P>
便是他姜暄敢应下,他父君也不可能真的肯出这么一大笔赎金——他父君只是不爱女色,难产后不能再生育的是他阿母,又不是他父君!</P>
反正府中还有个他姜暄留下的精血傀儡可以用来假扮世子,稳定局面。真逼急眼了,他父君大不了就当没他这个世子,找个妾室再生几个!只要寿昌君府有后,他这个世子可就没那么值钱了!</P>
“世子何故闭眼?可是我要价太低,世子爷觉得这个报价配不上世子的尊贵身份?”景珩跟着安宁学坏了,嘴上的气人功夫逐日渐长。</P>
姜暄被气的不轻,蓦地睁开眼睛,怒瞪景珩:“竖子安敢欺我?如此不切实际的漫天要价,与戏耍何异?这便是你们赤羽军的待客之道?!”</P>
“漫天要价?世子过谦了,这点东西对于富可敌国的寿昌君府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以世子之尊,便是把这个报价再翻上一倍,贵府也是出得起的。”</P>
“呵!”姜暄冷笑连连:“这样苛刻的条件,请恕我寿昌君府办不到!你要杀便杀,这种要求,大可不必再提!</P>
只是你要想清楚了,杀了我,便等于把寿昌君府得罪死了。到时鹿城与汝南城联手围剿赤羽军……纵使你们居高临下又如何?大不了我们不打了,围起来便是。看谁耗得起!就凭你们粮库里的那点子粮草……呵,饿也能把你们饿死!”</P>
“那依世子之见,什么样的报价才不算苛刻呢?”</P>
姜暄立马砍价:“粮种五万石、粮草三十万石、盐十万石、草药、兵器、铁器若干、金银珠宝若干……天马就不用提了,我们自己都缺!南岳又没有什么优质养马地,你想要马,你找西陵去!</P>
至于开通镇南关的粮道……我没有这么高的权限,想来我父君也不会答应……”</P>
景珩那边漫天要价,姜暄这边坐地还钱。可姜暄还价还的也忒离谱了,直接在景珩原有报价的基础上来了个一折“大酬宾”!姜暄这小兔崽子胆子是真的大,也不怕惹毛了景珩,直接给他打骨折!</P>
果不其然,景珩闻言,笑容立刻就淡了下来:“世子莫不是在开玩笑?光凭这点东西,可买不了世子的一条命!”</P>
姜暄吃定了赤羽军现在急缺粮种,闻言也不害怕:“这是我能调动的所有物资了。不瞒你说,我这回是偷偷溜出来的,家父并不知晓此刻我不在府中。景珩将军若执意要杀我,我也只能自认倒霉。</P>
可将军杀了我,于你又有何好处?将军不是赤羽人,我与你并无私仇。杀了我,你们连一粒米、一棵苗都拿不到!待时间长了,我父君总会发现蛛丝马迹。到时候,你我两家便算是结下了不可解的死仇。</P>
如今,北辰那位新王有多厌恶你们赤羽军,想来将军也是门清。西陵那边的态度又是那样的摇摆不定。若我们鹿城也紧咬着你们不放,你们赤羽军又能在这样长期的围困中坚持多久?”</P>
见景珩的神色稍缓,姜暄再接再厉:“景珩将军,镇南关的粮道那边,真不是我不愿帮你!</P>
你我两家合作了这么久,汝南城那边是什么德性你难道不知道么?镇南关的粮道如今被那边盯的紧,我们寿昌君府现在都不敢轻易出动自己的商队,就怕稍不留神会被那边抓住把柄。</P>
说句不该说的,你我两家也算唇齿相依的关系了。弄倒了我们寿昌君府,换上汝南城那边的死忠过来,对你们赤羽军又有什么好处?”</P>
“啪!啪!啪!啪!”还未等景珩说话,刑讯室的角落里突然就传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P>
“久闻寿昌君府上的暄世子有张苏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安宁撤了隐身术,身形逐渐显露出来。</P>
姜暄听见这让他做了无数噩梦的声音,猛地睁大了眼睛,立刻扭头看向安宁所在的方位。</P>
待看清了安宁的脸后,姜暄脸上原有的从容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破防后的扭曲。姜暄盯着向他缓缓走来的安宁,咬牙切齿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