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白行简坐在剑湖宫大厅首座之上,段誉一脸忐忑的站在身后,不时向门外看去。
除他之外,司空玄以及神农帮众弟子,也和他一般模样,忐忑不安的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午时三刻,忽听得远处伟来一阵尖锐悠长的铁哨声,越过数个山峰,破空而至。
这哨声良久不约,吹哨者胸中气息竟似无穷无尽、永远不需换气一般,哨声凄厉,刺人耳鼓,令人越听越是惊异。
“先生?”段誉连忙看向白行简。
只见白行简气定神闲,唇边勾起一丝冷笑。
“四位既然来了,何必装神弄鬼,叫人笑话,延庆太子,你也是大理皇族,如此鬼鬼祟祟,就不怕丢了你大理皇族的脸面吗?”
这话一出,宛如平地惊雷,在剑湖宫炸开,化作滚滚雷鸣,传出山门之外,便是远在数里之外,也清晰可闻,与那哨声交错变化,犹如龙虎相争,让人惊叹。
半晌,两个声音同时消散,半空中传来一个奇怪的声响。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居然还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七绝圣师,果然有些门道。”
随后,便见四个人影,出现在剑湖宫外。
为首一人,乃是一青袍老者,长须垂胸,根根漆黑,面色肌肉全部僵硬,眼皮无法闭上,脸上自更无喜怒哀乐之情。
他身患有疾,双腿不能行走,拄着两根细铁杖,以此代步。
在他身后,分别站着一风韵犹存,脸上有三道血痕的美艳妇人,一凶神恶煞,满头乱发,手持一口鳄鱼大剪刀的汉子,一身材极高极瘦,便似是根竹杆,手持一对铁爪钢杖的长脸男子。
分别是叶二娘,岳老三和云中鹤。
白行简的目光从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冷冷道:“阁下本是大理太子,后因大理内乱,被奸臣杨义贞谋国后流亡出外。”
“因其身份,受到多方追杀,在湖广道上遇到强仇围攻,虽然用奋力应战而尽歼诸敌,最后却身中无数刀伤,不但面目全毁,双腿残废,连说话都不能了。”
“从此面上木无表情,口不能言,腿不能走,只能以腹语传意,以拐杖点地走路,连吃饭也只能用手扳开嘴巴,像寄信那样把食物投下去,可以说受尽苦难。”
“便是如此,你也不曾放弃,一路挣扎,返回大理,来到天龙寺外,唯一的指望,是要请枯荣大师主持公道。”
“可惜,彼时朝中重臣都以为你死了,国不可一日无主,便奉当今大理保定帝为大理国主,阁下悲愤交加,一心想要夺回帝位,为此苦练武功,收复其他三大恶人,加入西夏一品堂,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向大理皇族报仇。”
“说来,阁下虽然是四大恶人之手,但所杀的,都是当年参加叛乱,以及围攻你的仇敌,不过因为手段太过毒辣,才被人认为是恶贯满盈。”
“和其他三人相比,倒不算完全的恶人。”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包括其他三大恶人都是一惊。
段延庆来历不明,旁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过去,就算是三大恶人,也只知道他和大理皇族有仇,因此得知大理世子孤身在外,孤立无援,便赶忙前来,想要将其抓住,威胁大理皇族。
但到底如何结仇,有何仇怨,都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