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掌心帕子,她微微侧了身同姬无盐寒暄,“姬姑娘……平日里常来这后山吗?”</P>
“并未,头一回。”她敷衍着,懒洋洋地,一边低着头踢着山路上的小石子,有些没个正形。</P>
宁修远拽拽她袖子,皱着眉头轻声叮嘱,“莫贪玩,山路难行。”</P>
姬无盐扯扯嘴角,没说话,仍一边走,一边将山路上看着并不顺眼的小石子一颗一颗地踢回草丛里,似泄愤。</P>
有些幼稚。</P>
“明明是你欺负地我,怎么到了你这边,倒像是我给你气受了似的?”宁修远又拽了拽她的袖子,声音温柔到一塌糊涂,“倒是你,将我丢在那里转身就走,我找不到路,硬生生地扛到了早晨,又冷又饿的,瞧,今日鼻子还有些不通呢。”</P>
说着,吸了吸鼻子,力证自己被冻着了。</P>
这人从那日开始,就像是被迷雾熏坏了脑子似的,整个儿跟个无赖一样,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地,言语也肆无忌惮,姬无盐懒得搭理,“松开!”</P>
“不松。”</P>
松?松什么?手吗?身后对话模棱两可,可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暧昧到令人无限遐想的地步,尤灵犀手中的帕子攥地皱巴巴的,愣是逼着自己没有回头,只微侧着头,仍然意有所指,“那真是巧呢,这也是我回来后第一次来后山,没想到还能撞上……倒像是事先约好似的。姬姑娘和三哥……真友好呢。明明昨日见你,你还同我说,并无私交呢。”</P>
她硬着头皮,想到了“友好”二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表情早已僵硬。见此,姬无盐愈发确定,关于自己和宁修远的谣言,绝对不会是这位郡主传出去的,想必,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宁修远和自己捆绑在一起。</P>
没有私交?没有私交就能又搂又抱的?</P>
宁修远咬着后压槽,自己恨不得在她的身上贴上自己的名字,她倒好,一口一个“宁大人”地撇清关系也就算了,还直言没有私交?这没良心的!就不该替她瞒着!</P>
李奕维抱着胳膊落在最后头看戏,他和尤灵犀没什么往来,不过就是都流着些皇室的血,加之这一辈没有亲生姐妹,便总和气几分。要论关系,是不及白行的。</P>
尤灵犀的心思,不是什么秘密。</P>
当然,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这燕京城里,对宁修远芳心暗许的,可不止她尤灵犀一个。年轻有为、长相出色,加之宁国公府的背景,谁见了能不动一下凡心?</P>
只是,宁修远那颗心,似乎是石头做的,无情无欲。</P>
也因此,坚不可摧,没有软肋。</P>
这些年来,想要他死的人不计其数,却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多少明枪暗箭,他都轻描淡写,一一化解。凭借一己之力,成为父皇手中最锋利的刀刃。</P>
但现在看来……这软肋,似乎是……出现了?他勾着嘴角,有些危险的弧度,侧身问身旁男子,“兄台,如何称呼?”</P>
背手而行走了半山腰都不带喘一口气的男子,闻言笑了笑,微微颔首间,言语温润如风,“古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