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不高。</P>
也不宽。</P>
宁修远站在里面,甚至还有一小片脑袋瓜被门框遮住了。</P>
可没遮住他的眼,没遮住他眼底促狭的笑意,和都快要咧到耳后根的嘴。</P>
这厮离开的时间太久,一时间竟然忘了他的存在感,偏偏似乎还听了不少……</P>
眼底细碎的笑意,打着趣,“我原是不知,无盐喜欢我这副皮囊。”</P>
“不。”她冷哼,“我是说,假设。所谓假设,就是事实并非如此。再者,我喜欢好看的皮囊又如何,这天下间,好看的皮囊何止千千万,我总不能将这千千万都抢回去、关起来吧?”</P>
闻言,宁修远认认真真地颔首,“嗯。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所谓弱水三千,而取一瓢饮,便是这天下间好看的皮囊千千万,你也只能择其一人,而终其一生,否则,和杨少菲之流,有何异处?”</P>
呵。冠冕堂皇。</P>
姬无盐懒得搭理他,对着寂风翻白眼,“既然来了,为何不吱声?平日里长辈便是这么教你的?”</P>
明显的,指桑骂槐。</P>
说完,总觉得面子里子都有些挂不住,直直往院子里走,错身而过时,宁修远伸手抓住,轻声附耳低语,“我等你来抢我……宁宁。”</P>
最后的两个字,压在喉咙里,隐没在唇齿间,像是传说中以人血豢养的蛊虫,入耳便轻车熟路进了血管,直抵心脏。</P>
心脏跟着颤了颤。</P>
不是没人这般叫过她,可从未有人这样地叫过。宛若夜深人静时,天心琴步下的禁制阵法·被人触及,发出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低吟。</P>
她近乎于慌乱,抽身即走,身后寂风小跑着追来,她也只作不闻——心跳如擂,面上微热,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此刻脸色定是红的,实在不想对一个什么事都不太懂却又对什么事都很好奇的小孩子解释自己的脸为什么红了。</P>
目光落在面前一只巨大的铜鼎里,香火已经尽数熄灭,但仍看得出彼时鼎盛之时该是何等辉煌。</P>
风起,树叶沙沙地响,光线明暗亦被打乱,落在眼底成了细碎的光点。</P>
下意识眯起了眼,倏地浑身一紧,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剑光已至……</P>
“小心!”</P>
伸向腹部的手堪堪停住,会武功这一点绝对不能现于人前,但机缘巧合摔一跤正好避开剑锋这种事也算手到擒来,只是……若自己避开,身后张着双臂朝自己跑来的寂风就直直撞上长剑……</P>
虽然岑砚和古厝可能能够在第一时间捞回寂风,可她到底不敢下这样的赌注。</P>
电石火花间,惊呼起伏里,利害关系已经盘算完毕,她微微测了身,避开要害,到底是迎上了敌方长剑。</P>
“噗嗤。”</P>
长剑入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