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间,姬无盐想也不想,直接下令,“碾过去!”</P>
碾过去?碾谁?碾宁三爷?岑砚表示自己实在无能为力。他讪讪笑着,对着宁修远一脸的苦瓜表情,“宁大人,您也听见了……这,碾,小的是万万不敢碾您的,要不,您还给让让?”</P>
宁修远的马车整个儿横在上山的必经之路上,他站在车前,姿态闲适,悠然自得,显然是算准了等着的。</P>
闻言,他倒也不墨迹,朝着身后摆摆手,吩咐道,“你先回吧,我同他们一道上山。”</P>
帘子又一次被撩开,这次换了个人了,虎着一张脸,质问宁修远,“所谓君子坦荡荡,没想到宁大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这跟踪人、监视人的事情,没少干吧,这么熟练。”</P>
这燕京城里,怕是也只有她一个人,对自己想吼就吼,想质问就质问,偏生还总阴阳怪气地一口一个“宁大人”,欲盖弥彰地想要拉开距离,且不想想,若非自己纵容,谁敢这样大呼小叫的?都是人精,这点儿都看不懂?宁修远一边赶走了席安,一边就拦在车前,态度特别好地供认不讳,“姬家外面的眼线不少,我只是让我的人看着他们,免得他们轻举妄动。”</P>
“不必,你让他们撤走!”</P>
“好嘞。”宁修远应地特别快,话题一转,扯了开去,“你不是要上去抓黑袍人嘛,再不去人就要跑咯……这古厝兄是自己先跟过去了吗?万一对方武功高强,古厝兄有所不敌的话……”</P>
下面的话没说下去,只抱着胳膊挑着眉眼看着姬无盐,颇有几分你不急我自然也不急的镇定来。</P>
咬了咬牙,到底是不敢因为宁修远耽搁了正事,“车里都是女眷,你坐外头。”</P>
“好嘞。”宁三爷缓缓一笑,冲着姬无盐,乖巧听话的样子,几步跳到了岑砚身边坐了,转首看去,“走呗。”</P>
一脸坦然。</P>
岑砚抓着鞭子的手一颤,猛地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朝前奔去。山路颠簸,岑砚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跟着颤,当朝帝师坐在自己的副手位,这算不算是……光宗耀祖啊!</P>
沈洛歆也在颤,不仅五脏六腑在颤,眼珠子也在颤,一眼又一眼地朝外瞄。帘子沉沉坠着,只晃动间依稀能瞧见宁三爷精致昂贵的一角衣料子。</P>
所以,如今这是什么状况?宁国公府的三爷在外面坐着,而自己在马车里头坐着?这、这……如坐针毡啊!可又莫名酸爽是怎么回事?于是,连带着看向姬无盐的眼神,满满的崇拜!</P>
有着这位神仙坐镇在那,一样的路程硬生生少花了不少时间。</P>
可即便如此紧赶慢赶着追上道宗教的院子的时候,姬无盐还是只看到了破了一只袖子气喘吁吁赶回来的古厝。</P>
“让他跑了。”古厝喘着气,叉着腰,散了一身儒雅,“武功不高,轻功是一绝,泥鳅一样地滑溜。”</P>
姬无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见除了破了一只袖子外并无伤口,便放了心,“辛苦了。先去外头马车上休息休息,我进去看看。”明知此处危险,那黑袍人却还是铤而走险走了这一遭,怕是这院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