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咱、咱们有什么事情?”彼时还张牙舞爪的小丫头,此刻像是被拔了牙齿卸了爪子似的,眼神乱闪,就是闪不到岑砚身上,强自镇定着,“不、不就是替姑娘来问问话嘛,还能有、有什么事情?”</P>
说完,就差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要往木雕的事情上扯!</P>
果然,对方老神在在,靠着门框志在必得的讨厌样子,连笑容都懒懒的,“你到如今还没想明白吗?我雕这木雕的时候,好几回是当着姑娘的面雕的,她自然清楚我雕的是什么,她让你过来问……不过就是让你过来,亲眼看看,再……亲耳听听。”</P>
子秋只觉得一阵阵地脑仁疼,她自然是在看到那木雕的瞬间就想明白了。昨夜还以为是姑娘让岑砚雕了什么,如今才恍然……姑娘是设了一个陷阱,然后将自己这个劳心劳力忠心讨喜的小丫头给送到狼窝里来了。</P>
心一横、眼一斜,恶向胆边生,狠狠抬脚,咬着牙一脚踩下去……踩了个空。没伤人一千,倒是自损五百,那么大力气,脚底板都痛。</P>
她拧着眉头瞅岑砚,自以为凶狠凶狠的样子,像一只刚长了爪子的猫儿,明明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却龇牙咧嘴地竖着全身的毛发。</P>
有些可爱。</P>
岑砚抓着她的手松了松,却也没有完全松开,勾了勾嘴角,带着几分得意的痞气,“原想着,这种事情急不来,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可如今,你既瞧见了,总不好当作什么都没瞧见吧?子秋姑娘,表个态呗?”</P>
“表、表态?!”子秋吓地一惊一乍地,浆糊一样的脑子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自己现在一定很丑,就像是煮熟的虾,红彤彤……至于表态?表什么态?</P>
子秋低着头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找个洞缩进去的样子太明显了。可偏偏,岑砚和古厝不同,和宁修远也不同。古厝的喜欢是润物细无声地付出,宁修远则是骄傲地留着最后一步等对方主动靠近的。</P>
而岑砚,他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思,喜欢就是喜欢,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若你也喜欢,正好,若是你不喜欢,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任何一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才好。</P>
面上痞里痞气的,心里却也没来由地忐忑,特别是见子秋只红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的样子,便愈发不确定起来。不过他的性子素来耿直,就算心里头不确定,但有些该说的话还是会说,“若、若是你不喜欢我,其实也没关系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原也未曾付出过什么,你……你便是说不喜,我也是理解的……左右,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P>
子秋微微一愣,对上他的视线。</P>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就好像自己的回答如何,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干系似的。</P>
子秋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人,特别是在她觉得安全的人面前,再微小的情绪都藏不住。譬如此刻,也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的失落,可和她朝夕相处了许多年的岑砚看出来了,他低着眉眼轻声笑了笑,“当然,若是你喜欢……我便会觉得今日是我有生以来最好的一天。我说那些话,只是不希望你因为往后相处尴尬而答应同我在一道……我想要你是真心实意的。子秋,你可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