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生辰宴，竟是提前了。</P>

礼部给出的说法是，算算日子，极大概率上，郭文安会在贵妃日被遣送回京，这不吉利。可若命其延迟回京，又担心误了正事，何况，郭文安是左相弟子，左相嫌疑未清，贵妃不敢干涉半分怕落人口舌，便只好将自己的生辰宴提前了。</P>

幸好，一应事宜都以安排妥当，即便提前几日也无伤大雅。</P>

于是，礼部与钦天监连夜祭天，更换良辰吉日……最后，所谓“无伤大雅”便是提前了整整半个月。</P>

而此时，风尘居的歌舞，才准备了堪堪十日。</P>

朝云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傻眼了，火急火燎地直奔姬家，“姑娘，这可如何是好？”</P>

旁人足足准备三月有余，如今早已接近尾声，早几日晚几日关碍不大，可她们……这才十日光景！朝云急地散了一身优雅，“特别是若水，这回铁了心地要在宴会上博一个出彩的机会，那曲子我昨儿个路过她门口，听着还有些期期艾艾的，如今莫说出彩了，别出丑便是老天保佑了！”</P>

姬无盐抿着嘴角沉默……什么时间冲突，不过就是一早就打算好的，极尽一切可能地让人在她的宴会上出丑让她师出有名罢了。她偏了头去问宁修远，“如此的话……贵妃的生辰宴，你就参加不了了吧？”</P>

宁修远正在作画，闻言点点头，“只能让母亲带你参加了。”</P>

“昨日遇见沈洛歆，她说许四娘素来都是不参加这种宴会的。往年她也从来不去，今年的话，她跟着沈大人一道去。”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石桌桌面，姬无盐看着朝云问道，“若水那边，怕是也听不进我什么话……何况，如今再换曲目，怕是也来不及了，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舞的话，我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P>

朝云无奈点头道好，听姑娘的意思，是知道若水到底怎么一回事的，可当着宁家三爷的面，她也不好多问。</P>

只得起身告辞。</P>

待朝云离开，宁修远才搁了手中的狼毫笔看向姬无盐，“我宁家于若水有几分恩情，若是我开口的话，她大抵是会听的。若是你觉得不妥，我去说。”</P>

“不必了。若是心里头不畅快，再好的曲子，也是浪费……倒不如遂了她自己的心意。”虽然心下担忧，可姬无盐仍然摇头拒绝，半晌，叹了口气起身去看宁修远作的画，是一幅山水画。无垠江面，烟波浩渺，远处层峦叠嶂隐隐绰绰，江面孤帆远影，扁舟一二，水鸟展开羽翼自由飞翔。</P>

寥寥数笔，婉约又磅礴。</P>

“前去瀛州，走水路，所见江景让人心神一震，只觉天地浩渺，而苍生着实微小……”宁修远牵了她在身边坐了，偏头含笑看她，“彼时就想着，宁宁就是在这样的天地间成长起来的……”所以，长成了这般不畏天地、不困于池的样子。</P>

“真好。”他说。</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