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的小丫头,声音跟蚊子一样,像是自觉犯了天大的错处似的。</P>
古厝目光落在她发顶,年岁不大的小丫头,朝云的评价是挺用功的小姑娘,也是真的痴琴,却也是真的天真。</P>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哭是真的哭,笑也是真的笑,相比之下,自家那个小丫头就懂事到让人心疼了。</P>
他垂着眉眼打量着,没说话,若水搅着手中的帕子,期期艾艾地还待解释,“我……我真的想要证明给你看的……”</P>
古厝轻轻叹了口气。</P>
一早,朝云就派人来请自己过去,说起若水,只道不忍,不是不忍一个小丫头受了这样的刁难,只是不忍小丫头起了怯意,大抵是对一直以来坚持的、过于理想、过于宏大的愿望产生了怀疑。</P>
想要古厝代为宽慰一二。彼时朝云说,“你说的话,她总能听几分。小姑娘挺努力的,这名利场里,真正痴琴痴音者甚少,大多是揣了些别的心思的……她这样的委实不多了。我瞧着倒是起了几分惜才之心。”</P>
彼时古厝多有不屑,觉得一次挫折就趴下的,倒也算不得什么真正有才之人,成才路上诸多坎坷,这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个,顶多算一个“有惊无险”罢了,他说,“就此趴下也不错,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就此搁置了,清醒清醒。”</P>
“搁她身上倒是这般言辞,换了是姑娘的话,你倒是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大至暗卫安排,小至她院子里的一棵草,哪个不是经了你的手了,她要来这燕京城,你二话不说帮着安排好,彼时你怎么不说该让她自己历历坎坷?”</P>
“她不一样。”</P>
“哪里不一样?因为她是你搁在心尖尖儿上的那位呗!”朝云懒洋洋地瞥他,遂又正色说道,“我知道对你来说她们不一样,我也没打算让你费什么心思。只是她总要去姑娘那拿伏羲琴的,届时,你替我开导几句……你知道的,此间事了,我是要回云州去的,只是这风尘居是我一点点经营起来的,若是就此歇业关闭了,我总是不放心。小丫头……能教。”</P>
古厝这才算是了然,他就说朝云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这个周全圆滑的女人可是老夫人培养出来的大管事,温和的皮相下,一毫一厘都算地清清楚楚,但凡付出了,便一定是有所图谋。</P>
罢了。</P>
权当帮一帮朝云吧。</P>
他到底是应了,但还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遇得到的话,我就替你说几句话。若是遇不到,你就另外想办法吧。而且,不一定管用。”</P>
朝云笑地一脸促成了好事的嘚瑟表情将人送了出去,她没有说出口的是,纵然遇不到也没有关系,左右,若水一定会找过去的……小姑娘的心思,很好猜的,特别是尚且天真的小姑娘。当然,她家姑娘姬宁儿除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