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故意挑事罢了,下了狠心掐他,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只是姬无盐这会儿心里头不畅快,自然也不会乖乖巧巧地应着,只偏头问他,似挑衅,“那我自己的呢?”</P>
手背抚过她的脸,抚过鬓角,最后停在发间,他垂眸看她,墨色的瞳孔里的烛火纹丝不动,像是两团被沉沉压着的火焰。动作轻柔,声音轻缓,偏偏压着力道,字字句句,沉凝又渗人,“谁让你流血,我让他失命。”他这样说着,带着嗜血的狠辣和疯狂,在这个阴暗的密室里许下此生不渝的重诺。</P>
是谁说,承诺的“诺”和誓言的“誓”,都是有口无心的,他就偏要将这承诺刻在心上,用刀尖,一笔一划,雕琢成字句。</P>
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唯独拿面前这个小丫头全无办法,一面对她,整颗心都柔软地化成了水。染了血迹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眼角,任由对方白皙肌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那抹血色,暗处是泼墨般的浓黑,亮处是胜雪般的白皙,而这点血色便成了黑白对比之处极艳的一笔。</P>
艳极,媚极。</P>
只想将她禁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谁也休想瞧了去!</P>
宁修远眸色渐沉,却又抬手轻轻抹去那一抹血色,于对方愣怔的眼神里散了一身阴鹜狠辣,释然轻笑,“回去吧,再不回去就真的要碰到李裕齐了……白行那几斤几两的,拖不住太久。”</P>
他一手执着蜡烛,一手背在身后,光影从他身前打下,在背后落下的影,覆在姬无盐身上,些许暧昧之态。</P>
偏那人拾阶而上的模样,却又似烛火都暖不了的冷。明明是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啊……姬无盐心下突然轻轻一揪,突然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对方回首看来,目露诧异之色。</P>
台阶狭长,并不容二人并肩而走,加之宁修远掌心受伤,很显然,这样的情况下自是一前一后,各走各的。</P>
姬无盐也是抓住了宁修远的袖子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突然的幼稚,她有些尴尬,但并不愿意告诉宁修远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恍惚,只咳了咳,嘟囔,“黑……瞧不见。”看起来像是难得的害怕与胆怯。</P>
宁修远摇头失笑,抬了抬手想起不便,只得转身认认真真领路,走到半道才兀自抱怨着,“既是怕黑的人,还什么地方都敢瞎闯……若是我不来,你是打算在里头饿死?”</P>
“不会。”姬无盐半点看不出害怕来,老神在在分析道,“我寻着另一处出口,只是被木板子钉着,也不知道外头是什么地方,是以不敢贸然行事。若真到了要饿死的地步,我自然就出去了……再说,我留着一截蜡烛呢。”</P>
宁修远回头瞥她,却又懒得搭理这个得了便宜还不卖乖的小女人,心下暗嘲,不害怕那别拽他的衣袖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