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齐的脸色,似是一下染了这秋雨,透着凉意。</P>
“灵犀来啦。”他说,眼神看向门房,勾着嘴角笑容森凉,“瞧这些个没眼力见的。郡主殿下大驾光临,也不知道提前通传,好让本殿下出门迎你。”</P>
门房小厮无声跪下,他也不是不想拦着,可即便是殿下也不好直言呵斥的郡主,他们这些个做奴才的如何敢拦?左右不管怎么做,都是挨骂的份。</P>
这一点,李裕齐自然也清楚,他本就不是呵斥门房,不过是借机敲打尤灵犀罢了。见对方跪在门外雨水之中,头发丝儿都湿嗒嗒贴着脑门的狼狈模样,没什么耐心地摆摆手,让人退下了,然后才看向脸色明显不愉的尤灵犀,开口问道,“灵犀过来,所为何事?”</P>
尤郡主没说话,更没有替被责罚的小厮说话——这搁在以往,是绝对不会发生的。</P>
她把丫鬟留在台阶下,挺着笔直的脊背目不斜视进了屋,自顾自坐了,才看向李裕齐,问,“殿下,之前在尤家,听了几句下人之间的闲言碎语,觉得纳闷,来找殿下问问情况。可否……请殿下,摒退左右?”</P>
年轻的郡主,绷紧了下颌线,颈项因此而显得格外纤长优美,像一只漂亮的白天鹅。</P>
她从未在李裕齐面前这般的……近乎于耀武扬威过。李裕齐眉梢微抬,眼底压着一抹兴味盎然,对着跟进来的管事递了个眼色,管事带着下人退下了。李裕齐这才打量着尤灵犀开口,“灵犀既说是闲言碎语,那又何必挂心?”</P>
“虽是些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但毕竟事涉本郡主,总要问清楚源头才是。”到底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话即便听得,却也转述不出来,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气场也是硬撑着,可到了这会儿却又难免有些难以启齿的尴尬,声音免不了低了些,“殿下,我且问你,关于陈家辉的那些个事情,可是殿下这边传出去的?”</P>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其他人,时机也是刚刚好的。</P>
李裕齐故作不明,“灵犀所言,是关于陈少主的什么事情?”</P>
“就、就……啊呀,就是那档子事!”</P>
“哪档子事?”</P>
“不、不能人道的事情……”强撑的气势终于悉数散尽,却仍执拗地直视着李裕齐,“太子殿下,可是您让人传出去的?”</P>
“是。”李裕齐供认不讳,靠着椅背从容不迫,“本殿下既答应了灵犀会替你毁了这桩婚事,便一定会言出必行。如今,这件事还只是坊间传着,待过几日,传到朝野上下人尽皆知,这婚事,便如何也不会作数了。本殿下原以为,灵犀该是遂心了才是,可本殿下这会儿瞧着,怎么觉着……灵犀似乎是来质问本殿下的?”</P>
“莫不是……灵犀又属意于那陈家少主了?”</P>
尤灵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