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用手指指向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奥米茄说道:“到头来你......你躲掉死亡了吗?嗯?谢尔盖·多勃雷宁?”</P>
“真狡猾呀,真狡猾呀!谢尔盖叔叔!”</P>
她缓缓放下手,迈开双腿在房间中走着。</P>
“你知不知道,这幅画像落成的那天,就在这里,就在我身后的门口......还是你带着我进来看的!”</P>
“当时我父亲......啊对,站在儿,古斯塔夫伯父在他对面。”</P>
“整个屋子里,全都是你们一辈的功勋!元老!全耶洛沙最有男子气概的将军领袖们全都在这儿了。”</P>
“你们这些老派军人,战场上生死搏杀活下来的叔父辈们,身上都有着散不尽的血味儿。我那时候站在你们中间,吓得腿都会发软。”</P>
“你为了哄我,你给我讲笑话......拿你自己讲笑话。”</P>
“你说早晚有一天,你要让耶洛沙的百姓们也给你画一幅,就挂在古斯塔夫伯父的旁边。你说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老英雄都值得被画出来,并挂上去!”</P>
“然而你很严肃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跟我说——等过几代人,等耶洛沙的后人们来到这里,把你们当英雄一样瞻仰的时候......”</P>
“就没人会再因为你个子矮而笑话你了。”</P>
“因为画上去的,看起来都一样高。”</P>
少女摇摇头呼出一口气说道:“哈啊......现在想想,你就是这么一个不痛快的人。什么话都说的拐弯抹角的,什么心事都既要藏,又藏不住。”</P>
“咳咳咳,哈啊,哈呃......”</P>
激荡的情绪放大了窒息的痛楚,奥尔洛娃甚至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内部有某些东西正在崩解,正在散逸......</P>
她拼命地吮吸着雾化器,但摄入体内的空气似乎怎样都无法让她得到满足——胸腔里似乎有看不见的刀刃在切割着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处骨骼,这种痛楚让她不禁呕出一口鲜血。</P>
而伴随着鲜血涌上来的,是咽喉里一股怪异的迟滞与黏腻的不适感......</P>
在房间的另一侧,在可以观测到发射塔与树的落地窗旁,通讯器的铃声响了起来。</P>
她步履蹒跚地走过去。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她却走得跌跌撞撞,甚至有些狼狈。</P>
她缓缓举起通讯器,控制好那一股不适感,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说道。</P>
“我在听......”</P>
“嗯,好,那你小心。”</P>
是那个人打来的。他要自己配合他,用控制台打开发射架,让火箭进入待发射的状态,这样等他的队员们打开最后的大门,他就能前往树的根部了。</P>
然后,了结这一切。</P>
她瘫倒在座椅上默默的闭上双眼想着:“是啊。都该做个了结了。”</P>
毕竟耶洛沙人在苦难里泡了太久了,而她也在苦难里泡了太久了......如果那个人真的成功的话,她一定会亲自为那个人画一幅画,就挂在古斯塔夫的身旁。</P>
她这般想着,站起身,将钥匙插进了控制台,打开了这个关乎所有人命运的手提箱。</P>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那个老人家......全都听到了哦。”</P>
眼前恍惚,陌生的腔调在面前的窗外响起。她愕然地抬起头,隔着玻璃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P>
“罗赞司令向您问好,奥尔洛娃公爵。”</P>
那是一道几乎细不可闻的......小小声响。</P>
穿透玻璃,击碎她手中的雾化器......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身体里,钻进了她的......心脏里。</P>
然后,引爆了那些早就埋藏于她体内的......这世间最为邪秽的东西。</P>
“坠落吧,塔尼亚。”</P>
“坠落吧,耶洛沙的女儿。”</P>
奥米茄,异化人,那些不可名状的呓语在她的脑海中倒映了出来。</P>
最终化为了一句话。</P>
“成为我们的眼泪,迎接我们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