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这一夜被赵舒雅吓的够呛,第二天天光刚亮,大队长又上门了。</P>
“你说是谁?”赵大奎鼓着两只眼睛,错愕到好似要夺眶而出。</P>
脑袋懵圈半晌,他不敢置信再问一遍:“昨个下暴雨时,芙雅推舒雅入河?”</P>
“唉……”张利民看着这个相处半辈子的老伙计瞬间颓然下来,心里也不好受。</P>
两个小姑娘也算他看着长大的,哪曾想一时想差要搞这么一出。</P>
“村民们都瞧的真切,哪里有假?”</P>
赵大奎黝黑粗糙的大掌捂住脸庞,眼里悔恨交加,这份悔恨不断渗入心脏,如万蚁噬心痛到无法呼吸。</P>
“是我的错,老婆子偏心小孙女忽视大孙女,我总以为没多大事,哪里知道纵出个天大的胆子,福娃她一言不合就敢杀人!”</P>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奎啊,先将她们叫出来再说。”</P>
张利民不想听他的忏悔,就算要说也不是说给他听。</P>
“昨个芙雅推人,刚好撞上河水暴涨,大家都在挣命呢,她倒好这一推若非桑知青接住,屯子里最起码有十几家得挂白。”</P>
张利民每多说一句,赵大奎的腰就弯下去一分,手心已经抠到鲜血淋漓,后背生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P>
他一屁股跌倒地上,身体软成一塌糊涂,后怕啊,昨天这人真要推成了,他们赵家在靠山屯再无立足之地。</P>
“我…我备礼,备厚礼,这就去感谢…桑知青!”</P>
“不急!桑知青觉得生命受到危害,坚决追究到底,当务之急是问清楚这件事情。”</P>
赵大奎眼眸一利,黑浊的瞳孔里有着幽深,追究?拿什么追究?再强的强龙到了他们这方地盘,也得盘着!</P>
“我劝你别作死。”</P>
张利民心底嗤笑,这些人啊,一辈子待在靠山屯,就以为天地只有这么大,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P>
看在一个屯子的份上,他含糊不清讲了一句:“桑知青来头不小。”却又不点明,这里面存着几分心思,可见一斑。</P>
赵大奎不以为意,他经历半辈子,下乡知青来头再大,大队干部一句话,还不是得乖乖照做。</P>
那厢,宁小茹醒来,心绪已然平复,躺在床上不住推敲女儿的奇怪之处。</P>
赵舒雅无声无息进门,目光欣赏着干净整洁的房间,状似不经意般轻声细语说道:“婶婶怕是不知,芙雅昨天犯下大祸,大队长这会正在厅里和爷爷交涉呢。”</P>
宁小茹眉心似蹙非蹙,双臂支撑坐起上半身,修长细腻的手指拢了拢长发。</P>
她忽而一笑,视线睇向半大少女,淡淡发声:“舒雅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P>
赵舒雅不以为意露齿而笑,自来熟拿过柜子里的奶糖放进嘴里,坐到炕沿晃荡着脚丫。</P>
“我与婶婶相比还差的远咧,这个家我就佩服婶婶,您呀是我学习的榜样。”</P>
“婶婶觉得很欣慰,同时能成为你学习的榜样,我也很自豪。”</P>
宁小茹不动声色,相当稳得住。</P>
“婶婶,我和你说说桑知青的背景吧,听说她爷爷是老红军,父亲和哥哥也都在军队效力,也不知道我三叔顶不顶得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