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彩霞这一病,反反复复,足足半个月才彻底稳定。</P>
都说病去如抽丝,原本丰腴的身体这会虚弱到一阵风就能给吹倒。</P>
然而,不等固本培元,韩彩霞提出第一个要求:“我要和赵正平离婚!”</P>
桑芷萱很平静,平静到对这一天的到来无甚波澜,对此,她只淡淡“哦”了声。</P>
然而,韩彩霞却很愤怒:“你不信?赵正平这样待我,难道我不该同他离婚?”</P>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离不离婚都与我无关?”</P>
说给我听干啥?当年你们结婚也没征求我意见,现在离婚更加不需要吧?</P>
韩彩霞好似一个漏气的皮球般,瞬间卸力躺回去,转身面对墙壁,抿着嘴一言不发。</P>
桑芷萱只做没有看见,照旧给她买好晚餐后,放在床头柜上,安静离去。</P>
房子她已经租好了,只等她出院就能住进去,也在机械厂家属院,正是以前郭寡妇母子俩住的那间。</P>
当年事发,韩小宝被发配到甘省改造,郭寡妇则更疯了,后来某一天她就这么突然消失不见。</P>
那孩子白天黑夜的寻找,找着找着,在大伙回过神来时,发现他也不知何时不见了。</P>
这事,那一段时间,搞得机械厂人心惶惶,大致有两个说法。</P>
一是,老郭索魂,将媳妇儿子的命都给索了去,二就是,这娘俩命苦,大概是被拍花子给卖去了外地。</P>
对于第一个说法,桑芷萱嗤之以鼻,郭叔是个好人,他没事索家人命干嘛,怕是,第二个说法比较靠谱。</P>
“唉,都是可怜人!”</P>
机械厂也报了警,但天地之大,警方那边始终没有进展,厂里也不好收回房子,到底老郭是机械厂的烈士,因此也就这么空下来,只允许大家租住。</P>
入了冬,天一日冷过一日,桑芷萱裹紧棉袄,十指交扣紧紧手上的棉手套,这才长呼一口气,踩着她的破烂自行车往家里赶。</P>
“天寒料峭,冻死个人去,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P>
她每天在寒风里跑来跑去,脸罩着围巾也没用,都给吹皲了,再多面霜也挽救不回细腻。</P>
又是两天过去,桑芷萱这回开车来的,为了接亲妈出院。</P>
才踏进病房,迎头就是一通怨愤砸下来:“我才说要离婚,你就几天几天不来,怎么?说赵家不好的是你,现在舍不得赵家的也是你?我这亲妈从来入不得你眼,让你这般作贱我?”</P>
桑芷萱有点懵,她眨眨眼,茫然说道:“您有病?”</P>
还是有大病!</P>
她直接转身,去办理出院,跑上跑下忙活好后,母女俩沉默坐在车上,车子一路来到家属院。</P>
到了地,韩彩霞又闹幺蛾子:“我不住这儿,我嫌弃这里晦气!”</P>
要不是郭寡妇勾引人,她弟弟能犯错?能被丢到那等不毛之地去吃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