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的一张脸,突然带着几分木然,他一步步地走进来,呆滞地盯着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
伸出干枯的一双手,抚摸着壁画,眼角有着热泪流出,干涩的声音从嘴里发出:“菲,我终于找到你了。”
“原来你在这里,在里面一定很痛苦吧,别怕,我这就带你出来。”
说着,他想去挖出壁画后面的妻子,却直接扣烂了那脆弱眼珠子,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壁画。
黎桐沉默了,灰暗可怖的面容,木然的神色越来越深。
秦诺站在一边,注意着黎桐的动静。
门口那里,又多了两道身影,黎小岽和黎小蝶站在门口那里,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好奇地过来。
他们盯着那墙上的壁画,又看着父亲,眼神带着不解。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须臾,黎桐的身体忽然在颤抖,一簇簇浓郁的鬼气,从他身体散发出来。
“该死,那个歹毒的女人还有她生下的这个孽种,都该死!”
黎桐偏过头,眼球完完全全被血丝覆盖,猩红的双目让人心脏狂跳。
秦诺面色一变。
下一瞬间,黎桐突然抽出了脑袋上的菜刀,凌厉地朝秦诺劈来。
秦诺后退一步,右手抬起,轻易夹住了菜刀的刃边。
“帮你解决他?”血眼鬼问道。
秦诺看着已经失控,眼睛里完全被杀意充斥的黎桐,低声说道:“不能,黎桐死的话,黎小铭这个角色的扮演度,很可能就崩了。”
“你不杀他,他可就撕了你,结果还不一样?”
“会有办法的,暴力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
秦诺喃喃间,捏碎了那柄菜刀。
而黎桐已经完全失控,拼了命地朝秦诺扑来。
门外的黎小岽和黎小蝶面色都带着愕然,不明白父亲怎么突然就失控,拼了命地攻击秦诺。
秦诺很想说一句孩子是无辜的,你这么牛,为什么不找自己的第二个老婆报仇呢?
但失控的黎桐,双目都迸射着血光,根本听不进一句话,说了也白搭。
砰!
崩坏的菜刀劈下,结实的床板瞬间崩碎,带着恐怖的鬼力。
但菜刀卡在床板最底部,秦诺见状,当即夺门而出,黎桐抽出菜刀,发了疯似的再后面追着。
黎小蝶揪着二哥,比划着双手,似乎在问怎么回事。
黎小岽没说话,目光落在那壁画上,迟疑片刻,朝着那壁画走去。
另一边,秦诺出了客厅,黎桐仿佛发疯的恶犬,挥舞手里的菜刀。
“杂碎!该死的杂碎,都是你们,害死了她,都该死!”
“真是父慈子孝,要不是亲自扮演,谁敢相信这两个会是亲生父子?”
很快,秦诺被逼到了角落,没有后路可退。
那黎桐步步逼近,身上的戾气和杀气,几乎充斥了整个客厅。
“杀了你,就到那女人,一个都跑不了!”
秦诺看了眼他身后,突地说道:“我说过,我妈是你一辈子甩不掉的阴影。”
“你杀她?别开玩笑了。”
秦诺笑了笑,尽是嘲讽。
黎桐喉咙发出嘶吼,正要扑上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黎桐,住手。”
“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要做的,冲我来就行。”
黎桐顿了顿,站直了身躯,转身看着门口的墨芳。
墨芳今天专门打扮了一下,身上穿着眼红的旗袍,手里还提着刚做好的蛋糕。
“你知道我不进这个杂碎的房间,就将她藏在那里面,害我苦苦找了这么久,你好狠的心!”黎桐狰狞地看着她。
墨芳面无表情,将蛋糕放在桌子上,一边脱下高跟鞋,一边轻描淡写地道:“我只是让她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我说过,她也会在这个家里,并且不会打扰到我们。”
“你说孩子是无辜的?呵呵,你也配说这话,你对刘菲菲下手的时候,她的两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是无辜的?”黎桐眼睛血红地盯着她。
“这一切不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么?”墨芳面色冰冷。
“你当初怎么说的,会给我一生幸福,会让我们的孩子健康成长,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当时身怀六甲的我,发现你出轨的事迹,挺着大肚子上门讨个说法,揪出那个小三,可笑的是,到最后我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小三。”
“你在跟我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有家室的人?有没有想过我怀孕后怎么负责?有没有想过这些?”
“没有,你从没有想过,只为一时爽,当发现我怀孕后,你甚至玩起消失,你知道当我最绝望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我要给你最恶毒的惩罚,那就是替代你的原配,将你永永远远捆绑在我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我很好奇,你那原配妻子的两个未懂事的孩子,每次喊我妈妈时,是什么心情?”
“黎桐,我说过,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可以向我反抗,但你窝囊,哀求地问我把你那妻子藏去了哪里,甚至给我跪下。”
“现在你找到了,开心吗?”墨芳歪着头问道,似乎不在意已经失控的黎桐。
尽管已经猜到了大概,但此刻听到事情的真相,还是让秦诺面色变化,内心复杂。
墨芳确实也是可怜人,被玩弄感情,但也罪不可恶,要说最可怜的,是毫不知情的刘菲菲。
或许她甚至不知道黎桐的出轨。
墨芳趁黎桐不在家,上门时,单纯的刘菲菲以为是老公的同事上门做客,却直接被残忍的杀害。
而当时尚未懂事的黎小岽和黎小蝶,本该有个宠爱她们的母亲,美满的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了……
啪嗒!
走廊那边,传来动静。
黎小岽拉着黎小蝶站在那里,将这些话全部听进耳朵里。
黎小蝶岁数太小,没听明白话的内容,看到母亲时,又看看桌子上的蛋糕,眼睛不禁透出欢喜的目光来,一想到能尝到美味的奶油,嘴角就有口水流出。
但黎小岽不同,听到这些话时,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面色呆滞,退后几步,靠在墙上,不敢置信地出声:“你们说……那副壁画后面的,是我们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