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佯装尴尬,其实心里清楚,今天这婚结不成。
李水花这会儿已经和白麦苗、马得宝、李尕娃一起逃出村,准备到县城里去打工了。
……
果然又过了近两个小时,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新娘子到咧~”
众人纷纷跑到门口去看,还有人点燃了提前挂好的鞭炮。
噼里啪啦,响作一团,硝烟弥漫。
却见到迎亲队伍全都是一脸晦气,走道都是气鼓鼓的。
“咋咧,咋咧这是,新娘子呢?”大家伙儿一见,纷纷开口问道。
“别提了,新娘子跑咧!”
“李家的女子跑咧,逃婚咧!”
“听说跟野汉子私奔咧~”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屋里屋外的人都惊了。
原本还调侃项南的人,此刻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尴尬和无措。
安永福的爸妈听到这个消息,也顿时软作一团,老泪都流了下来。他们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儿,可是不惜把家当全花了,还拉了一尻子的饥荒。
如今礼也送了,钱也花了,媳妇儿也跑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活活要人命嘛!
“别你娘的穷嚼舌根,什么野汉子,你知道个屁!再胡咧咧,我把你嘴撕了。”舅舅安保军骂道,镇住了那些信口开河的人。
随后他把姐姐、姐夫搀了起来,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他们到了涌泉村后,开始李老栓还装模作样,左右搪塞,推脱女儿恋家,让他们多等一会儿,让水花跟她娘多说会儿话。
但水都喝了好几大碗,眼看都要误了时辰,必须要接水花回去了,李老栓才坦白闺女晚上跑了。
安保军自然以为他在骗人,收了彩礼,不给闺女,假说跑了,这是准备要一女两嫁啊。这么缺德,还不该打!当下就带人把李老栓打了一顿,头都给打破了。
“姐啊、姐夫,今天是县里的干部在,给李老栓他撑腰,额们官不与民斗,只能先退回来。”安保军又大声道,“不过不用不怕,额明天再带人去,把李老栓给绑了。他家不交女子,咱们就不放人!
不能让他涌泉村的人,沾了咱苦水村的便宜。咱苦水村啥时候吃过这亏,老少爷们儿,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
“不能饶了涌泉村!”
“咱不能吃这个亏!”
苦水村的村民们各个义愤填膺道。
都在一个村住着,都是一个老祖宗,安永福受了欺负,也等于他们受了欺负。
……
项南看着这些愤怒的村民,心中不禁有几分澎湃。
甜不甜,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
城市里,就算同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过是陌生人。
哪里能见到这么同声连气,一呼百应的场面。
“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帮帮这些人的。”项南心中暗想道。
他原本只想着让李水花享福就行了,那其实不难办到。不过现在,他有了更远大的理想。
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让全苦水村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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