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这就是我的责任,我的命(1 / 2)

卓绝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火烧火燎地痛。</P>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她在边关时。</P>

那次她身边侍卫已经牺牲,连她自己也不幸战场中箭,掉入雪坑,不知昏迷了多久才醒来。</P>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浑身上下火烧火燎地痛着。</P>

原来,极度寒冷的时候,人反而会感到热。</P>

她恍惚着,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长得醒不来的夜晚。</P>

“冷……”</P>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听到身边有熟悉的女声尖叫:“醒了!醒了!”</P>

这尖叫声……</P>

是……是小雅吗?</P>

那是个从自己的贴身侍女,成为贴身侍卫的爱笑女孩。</P>

最爱喋喋不休地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容易一惊一乍,简直像一只河豚,一碰就鼓。</P>

军中那个时候,小雅总是被取笑的最多的一个。</P>

所有人都说她是最不适合成为战士的那种人,她实在太“女孩子气”了,要如何在最铁血的地方坚持下来?</P>

可也就是这个女孩子,一直是笑着的。</P>

不管别人如何说她啰嗦、浅薄、浮夸,也不管训练多么枯燥、艰难、苦闷,她脸上始终带着让人愉悦的笑容。</P>

直到那一次兵败溃散,就是这个河豚似的女孩儿护着卓绝一直战到最后一刻。</P>

刀已经卷了刃,水囊里的水只剩下挤不出来的冰碴子,两人索性捧雪入喉。</P>

短休的片刻弥足珍贵。</P>

小雅沙哑着已经快发不出声音的嗓子,轻轻说着遗言似的话。</P>

“殿下,要是能活下来,您教我认字吧。”</P>

她只是点了点头,简单地嗯了一声,眼睛仍然一刻未曾从地平线上移开,时刻警戒着。</P>

小雅还在说话。</P>

“我被卖到宫里当奴婢之前,爹娘总是说女孩子不能读书认字,聪明了,就会没男人喜欢。”</P>

“那时的我,对此深信不疑。”</P>

“可我现在总觉得,要是我能读一点书,再聪明一点,就能帮上您更多忙了……”</P>

后来的拼杀,卓绝都快记不清了,回忆里只有大片大片的红,大片大片的白。</P>

只记得,那个女孩子,临死前在自己怀里轻轻地说:“对不起啊,殿下……”</P>

“下辈子,您再教我认字吧。”</P>

直到这个时候,小雅脸上还是带着笑,那笑因为疼痛,有些扭曲地定格住了。</P>

卓绝用雪替她擦净了脸上的血污,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刀。</P>

没人知道卓绝为什么总是格外执着。</P>

这位女帝行前人未行之事,她给她们读书的机会,给她们被雇佣做工的机会,甚至还给了她们参试入朝的机会。</P>

世人都说女帝因自己是女子,便怀有私心。</P>

其实她只是见过世间至好至纯的女子,不止小雅,还有许多许多。</P>

如果她们能有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谁能说她们一定不如人?</P>

“卓姐!”</P>

“卓师姐!”</P>

卓绝睁开眼,皮肤上的烫伤似乎已经被处理过了,一片清凉。</P>

眼前那张娇小的脸也是熟悉的。</P>

风止荷看她目光涣散,紧张地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掌。</P>

卓绝轻轻地问:“风……小荷?”</P>

风止荷大喜:“对呀对呀,是我,卓姐你不要怕,钟离英已经捅死那个糟老头子了,我们安全了!”</P>

卓绝低声重复。</P>

“钟……离英?”</P>

又是他救了自己吗……</P>

风止荷从药囊取了花蜜,用温水兑了,慢慢喂给卓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