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自己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药人，不知道一直疼爱自己的姑姑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在十八岁。如果自己立刻去投胎，不知道这一切，也许可以把来自家人的宠溺和偏爱永远珍藏在灵魂里。”</P>

“偏偏她因为怨恨而在世间多留了一段时间，跟着我无意间知道了这一切，从前那些美好的记忆原来都是骗局，都是假象，她简直无法接受这一切……”</P>

端木盈春怔怔地听着，轻声说：“原来她也很可怜。”</P>

钟离英不置可否，只叹了口气。</P>

“端木妹子，你想想，如果你是她，是愿意知道这一切，承受清醒的痛苦好呢？还是宁愿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一切，浑浑噩噩地去投胎好呢？”</P>

风止荷此时已经完全明白钟离英的用意，他想用一个编出来的梦境来试探端木盈春的态度。</P>

端木盈春只略微犹豫了一下，眼神很快坚定了起来：“相比起浑浑噩噩的幸福，我宁愿要清醒的痛苦！”</P>

“好姑娘！”</P>

钟离英赞叹地点了点头：“来来来，端木妹子……”</P>

他伸出手，好像想给端木盈春看什么东西一样，这里比划一下，那里比划一下，嘴里嘀嘀咕咕着“是不是这儿来着”之类的话。</P>

风止荷忍不住了：“钟离英你在干嘛啊？”</P>

钟离英此时也终于放弃：“端木妹子，上次你戳药人穴道是哪几个来着……我给忘了……”</P>

端木盈春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颤抖着手去点了自己几个穴道。</P>

没有反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P>

端木盈春松了一口气，露出放松的笑容：“钟离大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在点我呢……”</P>

钟离英：喂我扯这么多就是在点你啊啊啊！</P>

还是风止荷反应快：“妹子，你气脉被闭，我来。”</P>

她按照端木盈春之前指点的位置，快速地点中了她身上那几个药人专属的穴道，灵力暗暗送入其中。</P>

这一次，没有任何侥幸，一股药材的苦涩奇香蔓延在室内。</P>

端木盈春面如死灰。</P>

也许是刚才钟离英那一番话让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只呆呆地看了两眼装着端木老仙头颅的木匣便移开了目光。</P>

“原来……爷爷他……真的……”</P>

钟离英冲着风止荷使个眼色，风止荷走过去一把搂住端木盈春，二女在角落窃窃私语，明显能看到风止荷在不住劝慰这个苦命的姑娘。</P>

钟离英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抱着端木老仙的脑袋去了内室。</P>

作为一名合格的良心资本家，当然是要压榨员工不断地索取价值。</P>

所以钟离英取出了足够的灵纸灵笔，又把端木老仙的脑袋从匣子里拎了出来。</P>

“二八二九三十一，老仙儿，别睡了，起来干活了！”</P>

“灵纸五枚灵石一张，灵笔二十，你快画，画完咱再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