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儿子破坏了空气工厂,老烟枪的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换做一个健康的人,此刻肯定一高蹦起来,随便抄起个什么玩意儿,给他那混小子一下。
空气制造厂是能破坏的吗?!
那是要死人的。整个小镇,上到五六十岁的老人,下到还在吃奶的孩子,一勺烩!
他的儿子……他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恶劣了!
“你没有?那你做的那叫什么?”
父亲扶住老友,问梁冲。“你敢看着你父亲,说你没有破坏过空气制造厂的厂房?没有在安放小型爆裂物在那上面?不用回答我,去对你父亲说。你父亲的状态你看见了。或许,他只能听到你说一句话。所以小心点儿。或许你说完,会抱憾终身。”
梁冲吞了口唾沫。
老烟枪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还未开口,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污黑的血块连同组织块一起从他口中喷出。父亲等人一阵手忙脚乱。
梁冲紧紧握拳,用力得手直颤,同时咬紧牙关。
“快告诉你父亲真相吧。不然你父亲……可能就听不到了。”朗格着急地劝说。
“我看他要是真说出来,第一个被气死的就是他老爸吧。”艾伦冷冷地讥讽。
“那么你打算以后每年都跪在你父亲的坟前,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坦白吗?”罗伊问,“你父亲听不见的。”
“梁冲!”父亲喝道。
“我没有!”
这一声吼,仿佛集合了梁冲所有的力量。
“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大家意识到,虫族有多恐怖而已!我们需要对抗虫族,我只是想告诉大家这一点而已!我不会伤到机器,绝对不会!拜托了,请相信我!”
说着,梁冲冲向自己的爸爸。伸出的两只手托举着空气,仿佛他那颗勃勃跳动的心脏被他从胸膛中挖出,呈现给生养他的那个人,让他相信自己。
可知冲了几步,他便不得不停下。
老烟枪半昏半醒。即使如此,他的儿子也很快读取出了他的心思。
愤怒?厌恶?不不,都没有。他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子,老烟枪依然看重这一点,所以他也并没有疏远自己的儿子。
只有失望。浓烈到只是呼吸一口空气,都会被苦得流泪的失望。
艾丽和父亲帮老烟枪清除了口腔与气道内的血块和异物,给他擦干净了嘴,见他嘴唇干裂了,又尽量喂他喝了一点水。在清水的滋润下,老烟枪似乎恢复了一点生机,鹰钩般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父亲的手指,虽然父亲只要漫不经心地勾勾手指,就能摆脱老烟枪的手。
“罗修……给我一剂吗fei。”
“不行!”父亲想也不想地拒绝。
老烟枪浑身一震,又猛地弓起腰。不过这次咳嗽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别矫情了!我……反正……再给我一支!让我撑到最后!不然……梁冲……你……还有没有……”
被父亲点名的梁冲艰涩地忽地啊:“……已经用完了。白天那个是最后一支。”
朗格他们面面相觑。
这么说,他们第一次见到老烟枪时,其实是老烟枪使用了吗fei的样子?他用了吗fei还那么虚弱?
梁冲无力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