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达之后,张延龄马不停蹄赶回振威营中,召集营中众将传达旨意,与此同时,命张隐陈式一把总冯四海柳谭等连夜整军。除五百亲卫营兵马之外,另选骑兵两千名,以及命火器营把总孙安挑选五百名火铳手。
张隐陈式一闻听要打仗,一个个喜出望外。冯麻子柳谭孙安等原振威营将领听到张延龄也要携他们同行也都极为兴奋。最近半年多时间,他们天天玩命的训练,却不知为何而训练。现在,终于明白了侯爷说的话,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去打仗。这段时间,他们也早就被张延龄洗了脑,天天在他们耳边说,军人应该希望打仗才是,而不是怕打仗。有仗打,才能升官发财,才能立功受赏。所以一个个都兴奋的摩拳擦掌。
倒是孟亮有些失落,因为张延龄并没有让他随行。
张延龄看出了这一点,将他拉到一边告诉他道:“孟将军,本侯出征之后,营中日常事务需要人来主持。此人非你莫属。我可不想离开之后,营中纪律涣散,训练松弛。所以孟将军必须留下来。这一样是重要的职责。有孟将军留守,本侯才可以放心去平叛。至于打仗,机会多得是。孟将军必有一展身手的机会的。”
孟亮听了这样的话,心中才释然。原来自己在侯爷心中是如此的重要。确实,营中众将都随着侯爷前往平叛,营中事务必须要有人料理。自己对此捻熟,张侯爷倒是知人善用了。
张延龄一直忙到快二更时分才回到家中。进了后宅,却发现后宅正屋之中灯火通明。屋子里摆着一桌丰盛的酒菜,徐晚意、谈如青、阿秀以及徐幼棠都端端正正的坐在酒席旁等着自己。
见张延龄回来,四个人都站起身来,八只眼睛盯在张延龄身上。
张延龄一边解着披风盔甲,一边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摆这么一桌酒席等着我。谁的生辰么?我记得这个月没有人过生日啊。莫非是谁有喜了?”
徐晚意等人并没有被张延龄的笑话逗乐,都肃然看着张延龄。
“夫君明日便要出征平叛了。我们几个想着,明日定然人多杂乱,你也必然事务繁忙。所以,便等着你回来,为夫君践行。”徐晚意轻声道。
张延龄自然进门一眼便明白她们的意思。说笑话只是缓解一下她们的情绪罢了。自己要出征打仗,她们显然都是心里不开心的。
“原来如此,好好好,我也正好饿了。那便入席吧。”张延龄笑道。
张延龄在酒席上落座,徐晚意等人也都纷纷坐下。婢女给众人斟了酒。张延龄刚要说话,徐晚意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道:“夫君,晚意先敬你一杯。我等自然不愿你去打仗,但晚意知道,皇命不可违。身为臣子,自要做你该做的事情。晚意祝愿夫君旗开得胜,早日奏凯还家。”
张延龄举杯站起身来,点头笑道:“多谢夫人。我定早日平叛回来。你放心便是。我干了,你可莫要喝酒,莫要伤了肚子里的孩儿。”
徐晚意微笑道:“要你说?我这杯是水。干了。”
徐晚意一饮而尽。张延龄也干了杯中酒。尚未坐下,阿秀站起身来,举着酒杯道:“相公,阿秀敬你一杯。阿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虽然不愿你去打仗,但是知道也没法子不让你去。阿秀只是担心夫君又要出去受苦,我们也不能跟着照顾你。相公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莫忘了家里还有我们等着相公回来。还有……郡主再过三个月便要生了,你可不能在外边耽搁。”
说着这些话,阿秀眼圈红了,说不下去了。含着泪一口喝干了酒。
张延龄笑道:“怎么哭了?秀儿,你的话我记住了。家里需要你照应,辛苦你了。”
张延龄喝干了第二杯酒。主动转向谈如青笑道:“该咱们的谈大夫了吧。”
谈如青正站起身来,嗔道:“你还说笑,大伙儿心里都不好受的很。”
张延龄笑道:“好好好,我的错。你有什么交代的?”
谈如青道:“我没什么特别要交代的,我对夫君有信心。夫君此去必定马到功成。家里一切不要担心,我们自会照应郡主的。夫君安心杀敌,勿以家中为念。”
张延龄点头笑道:“好。我记住了。干了。”
第三杯酒喝了,徐幼棠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道:“该我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之,侯爷你放心去打仗就是了,把那些贼子全部杀了。谁叫他们捣乱,教我们不得安生。我会帮着爹爹把野狗岭的事情打理好的。你放心去便是了。”
张延龄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我把他们全部都给灭了,谁叫他们打搅了咱们。本来是要娶你进门的,这下可耽搁了。你不会伤心吧?”
徐幼棠摇头道:“有什么好伤心的?侯爷又不是不要我。我只担心你去外边又遇到更好了,再带个漂亮女子回家罢了。那我们可都要生气了。”
张延龄愕然。徐晚意谈如青阿秀在旁都笑出了声。徐晚意道:“幼棠说的对。他要敢在外边带个女子回来,咱们便不饶他。”
张延龄苦笑无语,只得赶紧喝了酒。拱手向四女行礼道:“请受我一礼。这次出征是我主动争取的,我知道你们心里都不高兴。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自会保重,你们也要保重。就算有千难万险,只要想到你们,我便浑身是力气,任何艰难都不足惧了。很快我便会凯旋归来。待我回来之日,春光定然更好,到时候我们夫妻几人小别胜新婚,岂不是更好的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