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不走呢。”</P>
江尘将视线移开,转而看向前方。</P>
前面白雾缭绕,雾霭朦胧。</P>
苦海,如同平静的深渊。</P>
它没有狂风,也没有骤雨,更没有惊涛。</P>
它不会色厉内荏的恐吓任何一个试炼者。</P>
它只会无声的让你意识到,前方,无涯。</P>
前方的渺茫与后面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你又来了。”老者笑了笑,将酒葫芦放置在一旁。</P>
“我问你,你准备好面对苦海了吗。”</P>
不等江尘回答,老者又继续说道:</P>
“苦海无涯,即便是我,我也不敢面对,只敢在这里,如同一个孤魂一样,等待着,等待苦鱼的出现。”</P>
“你撑不住的,你记住,苦海无涯,别做傻事了。”</P>
江尘攥紧了拳头,有些不甘道:“可我需要苦鱼,我不能,我不能就这样止步!”</P>
他猛地用手拔出自己胸前的一块鳞片,血液顺着手滴落。</P>
“看到了么,我是一个怪胎,我必须用苦鱼才能结束这一切。”</P>
老者面色一变,不过他还是很平静,将酒葫芦拿起来,又交给了江尘。</P>
“你执念太重,回去吧,有时候,你所在意的,并不重要。”</P>
“好了,回去吧,记得帮我把酒葫芦打满。”</P>
江尘接过葫芦,狐疑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下次还会回来。”</P>
“额...”老者表情一变,然后哈哈一笑:“因为我知道你的执念还没放下。”</P>
“老头,走了。”</P>
江尘虽有疑问,但还是离开了。</P>
小舟开始移动,说来也怪,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小舟就迅速的消散了,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回到了岸边。</P>
周围的渔夫对此却置若罔闻,丝毫不感到奇怪,依旧笑嘻嘻的打着招呼。</P>
江尘似乎也没察觉到问题所在,只是叹了口气。</P>
“又失败了。”</P>
...</P>
苦海...</P>
白雾缭绕之中。</P>
一叶黑舟漫无目的的游着。</P>
浑身隐匿在黑袍下的老者,正看着舟下的黑色苦海沉默,他微微一笑。</P>
“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进了我的[苦],居然还能保持那么明显的特征,还因此给了自己必须前往苦海的理由。”</P>
他将黑袍往后拉了拉,露出一双没有眼白的沧桑眸子。</P>
“可惜,他也无法渡过苦海。”</P>
“他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了,等到完全崩塌之后。”</P>
“他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埋葬在这一滴苦里。”</P>
老者自顾自的言说,然后继续摇动船桨,在这无尽苦海里,不知去往何方。</P>
“不过,谁又知道呢。”</P>
...</P>
茶楼依旧喧嚣。</P>
说书先生依旧唾沫横飞的说着话,等到了精彩处,又是猛的一拍黑木,戛然而止了。</P>
几个大汉仍旧饶有兴趣的在听着书。</P>
江尘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额头前,背着的渔网里装满了活蹦乱跳的小鱼,而蓑衣,不知何时也牢牢的穿了上去。</P>
龙角露了出来,鳞片则是若隐若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P>
“哟,江尘,你打到苦鱼了吗。”</P>
“哈哈哈,你看那么多鱼呢,肯定打到了。”</P>
几个大汉投来了视线。</P>
“...”</P>
江尘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只是将渔网放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