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箫与木叶对视一眼，同时抱拳行礼，开口道：</P>
“宋师弟说的对…”</P>
宋令关白了眼二人，端起大碗一饮而尽。</P>
木叶瞧见，嘿嘿一笑，开口道：</P>
“怎么，不怕如水看见吗？”</P>
宋令关听着，没好气道：</P>
“看见什么，我那宝贝徒弟早被你徒弟拐走了…”</P>
木叶丝毫不在意宋令关的‘无礼’，开口道：</P>
“又不是我拐走的，你找他去…”</P>
宋令关听着，叹了口气，把二人身前的大碗倒满，开口道：</P>
“孩子大了，留不住了…”</P>
白笙箫摇了摇头，开口道：</P>
“不是孩子大了，是我们老了…”</P>
白笙箫的一句话，三人都陷入了沉默。</P>
不知过了多久，宋令关开口道：</P>
“我与木师兄说老还行，你就算了…”</P>
白笙箫端起酒碗，笑了笑，开口道：</P>
“老了就是老了…”</P>
说着，一饮而尽。</P>
木叶与宋令关跟着，桌上剩下了三只空碗。</P>
空空满满，满满空空。</P>
不知不觉间，星辰漫天。</P>
止戈台上的小桌旁，倒着不知多少个酒坛。</P>
与宋令关喝酒永远不用考虑有没有酒，这点易年深有体会。</P>
三人喝着酒，笑着聊着天，说的都是以前的事情。</P>
同门比斗，共御外敌，快意恩仇，纵横世间。</P>
年少时的意气风发，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只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P>
喝酒的时候，总会回忆，世间大多数人都是如此。</P>
修行之人，也是人。</P>
可能实在是喝不下了，三人终于停了下来。</P>
并排躺在地上，盯着空中明月，发起了呆。</P>
不知过了多久，木叶开口道：</P>
“以后还会有机会一起喝酒吗？”</P>
白笙箫揉了揉有些疼的头，开口道：</P>
“师兄若是想，当然可以…”</P>
木叶听着，笑了笑，转头看向宋令关，开口道：</P>
“宋师弟觉着呢？”</P>
“师兄若是想，当然可以…”</P>
与白笙箫一模一样的回答。</P>
木叶叹了口气，目光落回天上，喃喃道：</P>
“若是不想呢？”</P>
二人听着，没有说话。</P>
明月偏移，时光流逝。</P>
圣山的夜，似乎有些冷。</P>
木叶坐了起来，看着比白天更加安静的圣山，感叹道：</P>
“此时的安静，还能存在多久呢？”</P>
白笙箫也起了身，开口道：</P>
“那要看师兄想让这安静持续多久了…”</P>
木叶笑了笑，开口道：</P>
“真的是我能决定的吗？”</P>
宋令关听着，也起了身，开口道：</P>
“师兄是主序阁主，自然能决定…”</P>
木叶听着，笑容渐渐消失，开口道：</P>
“阁主，终归不是山主…”</P>
“但总归是师兄说的算…”</P>
白笙箫说着，起身伸了伸懒腰。</P>
木叶瞧见，开口道：</P>
“二位师弟想好了？”</P>
宋令关摇摇头，开口道：</P>
“没想好，但总要做点儿什么…”</P>
“比如面对太初古境两位妖王时的做的事？”</P>
宋令关听着，叹了口气，开口道：</P>
“小师弟没错，他心中自有是非…”</P>
“是非…”</P>
木叶念着，也轻轻叹了口气。</P>
“是非与对错一样，也说不清…”</P>
“但能看得清…”</P>
白笙箫接过话头，继续道：</P>
“咱们老了，眼睛不好用了，没有年轻人看的清楚…”</P>
“但看的通透…”</P>
木叶说着，也起了身。</P>
“本就不透明，又哪里有通透一说呢？”</P>
白笙箫看向木叶，嘴角起了一丝笑意。</P>
无奈。</P>
“万一他们错了呢？”</P>
木叶问着，也不知是问白笙箫还是宋令关。</P>
或许，问的也可能是他自己。</P>
“年轻，就有犯错的机会，咱们这些老家伙给兜着就是，要不要咱们干什么呢？”</P>
木叶转头看向白笙箫，开口道：</P>
“白师弟想清楚了？”</P>
“很多年前就想清楚了…”</P>
白笙箫回着，笑容消失。</P>
“哪怕这山上的安宁不再？”</P>
“或许这份安宁从来都不属于我们…”</P>
木叶听着，笑了笑，开口道：</P>
“既然二位师弟决定了，那便去做吧，年轻时候没分出输赢，没想到老了老了又来了个机会…”</P>
白笙箫听着，开口问道：</P>
“师兄也想清楚了？”</P>
木叶点点头，开口道：</P>
“很多年前就想清楚了，这天下会是他们的，但现在还是我们的，既然选了，那便往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