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看什么…
房间中,只剩下了易年一个。
昏迷中的少年像失去了灵魂一般,静静地独自一人躺在那略显昏暗的房间里。
整个房间仿佛被一层静谧的纱幕所笼罩,没有一丝声音能够穿透这层寂静。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线,轻轻地抚摸着那苍白的面庞,但却无法唤醒沉睡中的少年。
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起来,时间在这里变得缓慢而沉重,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偶尔打破这片令人窒息的宁静。
房间中宁静,而此时的龙城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当万妖王入住城主府的那一刻,北疆彻底变天。
皇权的更替总会伴随着血腥的杀戮,妖族也不例外。
权力的争夺与角逐便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势不可挡地冲击着整个龙城乃至北疆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却比任何战争都更为惊心动魄的较量。
阴谋、背叛、暗杀……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为那千年间未出现过的共主安稳接管北疆的一切。
在这场血腥的杀戮中,天性的丑恶一面展露无遗。
亲情、友情、爱情在权力面前变得脆弱不堪,甚至一文不值。
曾经信誓旦旦的誓言转眼间化作冰冷的刀剑相向。
亲密无间的手足之情也因地位之争而荡然无存。
鲜血染红了龙城各处,不甘的惨叫声回荡在幽深夜里,每一滴血都见证了皇权更替的惨烈与无情。
不过万妖王天生便是妖族与妖兽共主,凭借着强大实力与妖兽一族的帮助,在持续了一个月的杀戮后彻底掌控北疆。
当所有反对声音消失的那一刻,北疆易主!
此时的北疆空前强大,各族一心,又有落北原上无尽妖兽相助,踏破北线十城最好的机会来了。
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在彻底掌控北疆以后,万妖王却没有率领大军踏上落北原,反而消停了起来。
就连每年春季攻城这约定俗成的事情都给制止了。
阴山以北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老骗子整日坐在躺椅上看着城主府,眼神平静如水。
房间中的易年,从井口被提上来之后一直处于昏睡之中。
身上伤口在青光的修复下全部愈合,甚至连条疤痕都没留下。
气息稳定,修为尽数回归。
但就是没醒,一直在床上睡着。
梦,也不停做着。
时而脸上会升起笑意,时而眉心会紧皱起来。
可能是好梦,也可能是噩梦。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仿佛在看一本带图的话本一般,就是不知醒来能不能记得住。
龙城安静了下来,城主府的大门不再人来人往,可能没什么好看的了,老骗子把躺椅搬进了易年的屋中。
看着不停从少年身前升起的一幅幅画面,脸上满是无奈。
这些画面已经看见了很多次,但每次看都是同样的感觉。
摇了摇头,喃喃道:
“钟万爻啊钟万爻,你是不是也没想到,周天星衍术竟然能用这种办法修到大成之境,人比人真是能气死人…”
正说着话,睡梦中的易年耳朵忽然动了下。
随后手指也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开始分开。
可能是老骗子的声音太大,也可能是睡够了,躺了一个月的少年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老骗子一看,立马起了身。
就在这时,沉睡了整整一个月之久的易年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当睁开眼睛看见屋顶的那一刻,忽然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又深沉的梦境。
意识逐渐回归现实,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这种酥麻就像是无数微小的电流在身体里穿梭游走,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脚趾头,甚至连每一根头发都似乎被轻轻触动着。
试图活动一下四肢,但却发现它们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不听使唤,只是微微颤抖着,完全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起来。
这感觉传回脑海之际,易年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根据经验判断,这种感觉绝不是躺个三天五天就能出现的!
深吸口气,立马转头朝着旁边看去,正瞧见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老骗子!
老骗子瞧见易年醒来,起身便朝着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道:
“先别急着起来,睡得太久了,身子僵了,得缓两天…”
易年一听,立马开口道:
“我睡了多久?”
声音沙哑无比,感觉像是渴了很久一般。
老骗子来到床前,开口道:
“差不多一个月吧,你这伤换成别人得躺个半年…”
一个月?
当听见这个时间之后,易年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目光扫过房间每个角落,发现只有自己和老骗子两个人,立马开口道:
“他们呢?”
“谁?”
“七夏他们啊?”
老骗子听见易年提起七夏,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尴尬,犹豫了下,开口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