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干净利落的收拾了追兵,她的实力早已经在大大小小的战斗中磨砺了出来,是以以一敌多也丝毫没有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曦月一边检查着来人的身份,一边对灰蛾问道。
“我哪知道,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灰蛾十分自然的扯了个谎,然后说出了一番令人十分意外的话。
曦月挑了挑眉,戏谑的道:“怎么,不想着逃跑了?”
“什么逃跑,我只是出来溜达溜达,赶紧走吧,后面还有一波呢。”灰蛾义正言辞的说着。
是的,灰蛾突然觉得跟着莱恩混也挺好,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
而且……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曦月的肩头,那里有一团焦黑的痕迹,是在战斗中受的伤,虽然不重,但还是让他心里很是感动。
从小到大都没人看得起他,小时候是命如草芥的私生子,长大后是人人喊打的蟊贼,只有在销金窟里面一掷千金时才会得到虚情假意的关注。
说句没出息的话,除了他那早死的老娘,没人在乎他的死活。
而在他陷入险境时,曦月居然孤身挺身而出,着实把他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
灰蛾在心里独自煽情,如果让曦月知道了肯定会告诉他“想多了”。
别说是他,哪怕是个不认识的普通人被这些人追杀曦月也会出手相助的,这是一个伟大的冒险家应该具备的精神,跟灰蛾本人没有半毛钱关系,毕竟大家真的不熟。
两人回到营寨之后,灰蛾倒头就睡,这一觉他睡的异常的安稳,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面有个蓄着山羊胡须的老头子一脸和蔼的问他要不要当他的“行走”。
灰蛾哪知道“行走”是个啥玩意儿,骂了句“玛德制杖”便在梦里接着睡了,他却没注意到,他捡回来的那个铃铛正在微微闪烁着荧光……
平叛战役已经进入尾声,只等剿灭了残余的叛乱分子贵族联军便可以着手撤退了。
形式一片大好,莱恩等人也默默的开始计算归期,出来大半年了,都想家了。
与此同时,一个最不应该出现的人,却在他们之前悄然回到了林顿郡,这个人正是早就已经死去的布雷斯男爵。
当初莱恩确认他死亡之后便打算带走他的尸体,却没想到后来在巴尔德城受到了埋伏,逃亡过程中便将尸体丢弃了。
谁也没想到,当初死透了的布雷斯居然再一次“活”了过来……
布雷斯穿着略微破旧的衣裳,神态僵硬,动作机械的走着,除了眼睛中偶尔闪动的光芒以外,他就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他一路上避开了有人烟的区域,神出鬼没一般的回到了男爵领,城门前守卫的军官看着落魄的样子,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大刺刺的伸手向他要“孝敬”。
布雷斯抬起低垂的头,军官终于认出来眼前站着的是谁,顿时吓了一个激灵,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但他只是无神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军官便向城堡走去,军官只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一时间哪里还有心情追究自家领主为什么会是这个鬼样子。
他在身份上是毫无破绽的,守卫城堡的士兵虽然好奇他为什么会以这种形式回来,但他们也没那个胆子问,只能暗中猜测可能在前线打了败仗。
最先发现布雷斯异常的是城堡中的老管家,他已经服侍了家族三代人,布雷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个行为举止过于反常的布雷斯他自然能发现不对劲。
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他正准备不动声色的将这个发现公诸于众,布雷斯却率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老管家心中紧张,想要找借口脱离,却见布雷斯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睛更是变成了猩红色的漩涡。
老管家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想大喊救命,但喉咙却像是被人给扼住了一样,根本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很快,老管家的身躯便变得冰冷了。
布雷斯将他的尸体丢进了水井中,然后便开始享受他的饕餮盛宴。
只是一个晚上,城堡中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对于这一切,城堡外的人们并不知道,因为目睹了这一切还活着的除了一个邪教徒就只有一只肥硕的老鼠了。
老鼠的来历无需多言,而那个邪教徒则是无面人奎恩,他之前用邪法给布雷斯续上了胳膊,并在他的脑海中埋下了一粒种子,而现在,种子发芽了!
林顿郡的人们还不知道一场危机正在酝酿之中……
昏暗的房间内,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奎恩坐在豪华的座椅上,而那个位置原本的主人——布雷斯却双目无神的跪在他的身前。
“哼!那群蠢货,早就说了这个方法行不通,偏偏要拿议会的底蕴去赌,现在不但邪神器丢失了一件,圣主大人的灵魂也陨灭了,真是愚蠢。”
奎恩将手从布雷斯的额头上放下来,心中连骂了几遍蠢货。
虽然他也是邪神使徒议会的一员,但是关于叛乱计划的成败却是刚才才在布雷斯的记忆中知晓。
布雷斯死亡的时候决战还没开始,之所以他的记忆中有这些片段则是因为他全程“目睹”了那一场战斗之后,才接到奎恩的指示赶回来,执行新的计划。
“第二执行官那个蠢货,如果他听取首席执行官大人的意见全力支持梦魇计划,哪里会有这么惨重的失败?
现在为了掩护议会,不得不将这么完美的寄宿者暴露出来,真是太可惜了。”
奎恩看着布雷斯,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没错,布雷斯确实是死了,现在控制着他这具躯体活动的是他脑海中名为“梦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