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吃饭,面条不叫“面条”,称作“龙须面”;水饺称作“龙耳”、“龙角”;米饭称作“龙子”;饼烙成龙鳞状,称作“龙鳞饼”;面条、馄饨一块煮叫做“龙拿珠”;吃猪头称作“食龙头”;吃葱饼叫做“撕龙皮”,妇女不准动针线,“恐伤龙目”……。
总之,这一天就是和“龙”杠上了。
早上,吃了“龙头”和“龙鳞”,徐得庸出门,正碰到秦淮茹甩着大辫子,穿着整齐的抱着小棒梗出去。
徐得庸笑眯眯道“嫂子出门啊!”
小棒梗立即大声道“得庸叔,我去姥姥家。”
这天还流行接女儿回娘家,所谓二月二,接宝贝儿,接不着,掉眼泪儿。
秦淮茹大眼睛一转道“哎,今个二月二,家里不来接,我只能自个回去,过年因为东旭的事也没回去看看,趁这个时间,东旭也能下地了,我回去一趟,正好,也给你问问村里有没有合适的。”
徐得庸“……”
小嫂子,我劝你少管闲事嗫!
这饺子看着皮薄馅大,肯定不好吃,大家都不要吃。
本来还想捎这娘们一程去公交站,现在……,拜拜了您嘞。
“谢谢啊。”徐得庸撂下三个字骑车走了。
秦淮茹“……”
你感谢不得说“顺便捎你一程吗”。
小棒梗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大人的事好复杂,得庸叔的车妈没坐上,我也没坐上……。
……
要说今个街上什么最热闹,肯定是剃头的。
当下,肆玖城相比沪上,这服务行业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连个“时髦”的理发店和裁缝铺都没有,保守,有些死板。
年初的时候还被阿三的驻华大使小尼赫鲁一纸“投诉信”递到了外交部。
为啥?
因为他一件西服连改21次仍不合身。
没办法,为了挽回影响,外交部派人陪小尼赫鲁专程到沪上改西服。
旧时国人称外国人为“红毛”,为“红毛”做衣服的裁缝就被称为“红帮裁缝”。到沪上找到有“西服圣手”之称的余师傅,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西服改好了。
阿三哥很满意,一次为家人做了好几套。
这事还引起了高层注意,为了“繁荣首都服务行业”,决定迁沪上名店进京。
接下来,四月,“鸿霞”“造寸”“万国”“波纬”“雷蒙”“蓝天”等服装店进京。七月“中国”“国泰”两家照相馆,“普兰德”“中央”两家洗染店,“华新”“紫罗兰”“云裳”和“湘铭”四家理发馆,由于没有合适地点,四家索性联合开店,就是著名的“四联”。
迁过来后不管是照相馆还是理发店价格都贵,但依旧每天爆满排队,任何时代人民都有对美的不懈追求。
比如在‘四联’理个发要八毛钱,其他理发馆才两三毛,剃头挑子就更便宜,四联理发店的师傅当月赚一百多,超过处长!
徐得庸在街头找了个剃头挑子,花六分让用推子推个寸头。
所谓“剃头的挑子一头热”,是因为当时剃头的挑子用扁担挑着。一头是红漆长方凳,是凉的一头。另一头是个长圆笼,里面放一小火炉,是热的一头。
对于剃头匠,正月可是一点不友好。
为嘛?
“正月剃头死舅”嘛,一般没人剃头。
给徐得庸剃头的是个老手艺,他随口问了这个问题。
老剃头匠一边按着徐得庸说的给推发,一边道“听老辈讲,这死舅”实际是“思旧”,应该叫“正月剃头思旧”,清军入关实行“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所以老百姓就有这么一个相约,咱正月谁都不理发,到二月二日再剃头。”
徐得庸点头表示知道了,小推子“咔哧咔哧”的理完,洗头之后精神抖擞。
徐得庸笑着道了声谢。
旁边应该是老剃头匠的儿子或者徒弟,
给一个皱着脸的三四岁的小子剃完头,拍着露出青色头皮的后脑勺笑着说“剃头打三光,不长虱子不长疮,好了,下去吧。”
小子顿时如释重负,逃似的从板凳上下来。
妈耶,剃头好吓仁!
徐得庸看的忍不住笑了,嘿,日子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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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